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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2 / 2)


  其中以粟饭为主,知道为什么?

  因为北凉天气热且干旱,最适合种粟,古诗有云,只有青山干死竹,未见地上旱死粟,可见粟最是耐干旱,可惜粟的产量不高,这也是我北凉贫瘠的根本原因。

  《拾遗记》中有记载

  莫少珩又讲了讲《拾遗记》中关于五谷的记载。

  吃着亲手磨的面粉,亲手和的面,亲手包的包子,一群少年居然听得津津有味,哪有半点一听课就打瞌睡就叛逆的样子。

  赵焰秋愣了一下,他自然听出来莫少珩是在讲《拾遗记》。

  所以,莫少珩搞了这么多事情,甚至带学生逃课,为的就是这个?

  他相信,这些学生今日对这一课绝对记忆深刻,或许这一辈子都会有印象,毕竟是他们亲自参与亲自体验,都是些贵族功勋子弟,平时哪有可能亲自动手做食物。

  不由得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莫少珩。

  这人端是不与世人同,所作所为看似天马行空,但又意义深刻。

  莫少珩在做总结,一个包子,三两口就能吃掉,但做一个包子的过程有多不易你们也看到了,更不要说种植食材的百姓,需要一年一收割,日日背朝黄土

  你们以后很可能会当官,当知百姓的艰辛方能真正治理好一方。

  千万别连五谷都不识,闹了笑话。

  赵焰秋的目光越来越古怪。

  莫少珩说道,怎么?

  读书最终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明道理,晓是非,辨善恶,开盛世。

  并非一定得照本宣读,本末倒置。

  一群学生一个劲地点脑袋,这可说到他们心坎里面去了。

  等吃完包子,今天也差不多了,让人送这些学生回去。

  一个个的差点哭了,明天一定要来带我们逃课啊。

  莫少珩倒是没答,因为他今天闹出这一出,明天国子监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莫少珩也带着南一准备回镇北王府。

  走出铺子,不由得一愣。

  因为原本没什么人的街道两边,居然多出来好几个人影。

  几个小乞丐,比南一还小一些。

  几个小乞丐一见到有人,赶紧害怕地缩到了角落。

  他们本是看这边人多,过来碰碰运气,结果其他街道都挤满了人,嫌弃他们又脏又臭,他们见这条街没什么人,这才走了进来稍作休息,然后继续乞讨。

  莫少珩看着小乞丐中最小的一个,恐怕只有五六岁左右。

  让南一去取些包子出来。

  莫少珩将包子递了过去,几个小乞丐明显有些惊讶,有些害怕,但依旧接了过去。

  或许实在太饿了,顾不得其他,往嘴巴里面就塞。

  真好吃。

  但咬了两口又停了下来。

  莫少珩一愣,说道,吃吧。

  几个小乞丐摇了摇头,吃完就没有了,得留着明天吃。

  莫少珩:

  这天气,留到明天怕是都酸了。

  也不好说什么,乞讨的生活或许每天都是这样的吧。

  莫少珩也不是没有见过乞丐,但这么多年龄这么小的乞丐还是少见。

  不由得问了两句。

  或许觉得莫少珩给了他们食物,长得也好看,有一句没一句的答了起来。

  我们都是本地的乞丐,好几年了。

  又指了指最小的那个,豆子是才来的。

  那名叫豆子的小乞丐说道,我们家兄弟太多了,我娘说养不活我了,就不要我了。

  他们将我塞进了城里,说在城来乞讨或许还能活下来。

  用最幼嫩的声音说着这个世上最悲惨最触动灵魂的话。

  莫少珩都不知道这一刻他是什么感受。他这一世出生在最顶级的公爵世家,哪怕落难去了南离,亦是生活得锦衣玉食。

  莫少珩问道,你家是哪里的?

  不知道为何,问出这一句话,莫少珩心里多少有些难以理解的慌张。

  豆子答道:洵州。

  莫少珩:

  他终于感受到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莫少珩伸手摸在了豆子的脑袋上。

  豆子有些害怕,他怕将这双白得不像话的手弄脏了,这些天他也知道了一些,乞丐是什么样的存在。

  所有人都会厌恶他,不愿意靠近他,嫌弃他。

  莫少珩叹了一口,明日,你们再到这条街上来。

  如果还有和你们这般大小的小乞丐,也一并叫上。

  跟在旁边的几个鹰卫张了张嘴,他们知道他们世子心善,可在凉京这样的小乞丐实在不算少。

  他们镇北王府现在的情况并不算乐观。

  但最终也没有开口。

  他们这些老兵为何死心塌地跟在世子身边,不就是因为世子和旁人不同。

  再三和几个小乞丐约好,莫少珩这才离开。

  一路上心情都有些低沉。

  回到镇北王府,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国子监的传信,让他明天暂时不用去国子监了。

  本来这种情况莫少珩也猜到了,也早想好了应对的法子,但此时,却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第二日,国子监。

  赵景澄他们才一刚到学舍,就有人来通知他们,今日四门助教不会来了,隐约还表示怕是要被罚了。

  这可将一晚上都睡不着,等着莫少珩来带他们逃课的一群小霸王惹着了。

  撒腿就往外面跑。

  这时正是来上课的学子进国子监的高峰时期。

  他们一出门,就被隔壁学舍的文学博士拦住了。

  赵景澄一个劲儿往上蹦,凭什么?

  我们的四门助教才给我们上一天课,怎么就没了?

  那文学博士心道,凭什么?

  莫少珩做出那种离经叛道的事情,国子监还能容得下他?

  不免诉斥了几句,连他身边一个叫许宏恩的得意门生也嘀咕了一句,带着学子逃课,哪有老师这样授课的。

  赵景澄气得有些暴躁了,关键是他还说不赢别人。

  不过没关系,赵景澄向后走了几步,拉着身后的范慎就往前面推,该你上了,怼死他。

  他虽然和范慎不对付,但也不得不承认,范慎这家伙简直和他祖父一脉相承,那张嘴平时能气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范慎身体一正,敢问先生,临江仙堪称我北凉第一才子,他都不会教谁还会教?

  赵景澄一个劲点头,可不是,你要是觉得你比临江仙都会教,你先去和他文斗,你赢了他再说。

  不然,你们就是没有他会教,你们自己不会教还不让别人教,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文学博士气得胡子一抖,他不会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