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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2 / 2)

  一时之间,万籁俱寂。

  最后,还是小毛团自己打破沉默。

  尽管人类的怀抱和他记忆中的一样舒服,兜兜还是狠心想起他的碰瓷任务。

  不行,不可以沉迷于人类的嗯,对,就是温柔乡,小猫咪应当有始有终,为碰瓷事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兜兜小心翼翼收起尖利的指甲,蹬着腿从海楼的怀抱挣脱开来,咚的一下落在地上。

  他踉踉跄跄地往后倒退两步,一屁股蹲坐下来,扬起脑袋,露出最是可爱迷人的下巴曲线,语气蛮横,奶声奶气地喊道:你撞疼我了知道吗?我告诉你,撞了小猫咪可是要负责任的。

  说罢,他气势磅礴地哼了一声,忽地吹出一个鼻涕泡。

  海楼低头,沉默地看着他。

  这可不太威武。

  兜兜赶忙伸出爪子蹭了蹭鼻头。

  海楼柔声问道:你受伤了吗?

  兜兜闻言愣了愣,隐约记起在爬墙时,他左手手腕不慎被树枝拉了一道小口子。他举起毛嘟嘟的右爪,不甚熟练地扒拉开左臂上的绒毛,细细翻找,试图发现那个伤口。然而伤口本就极小,在他的人形躯体上尚且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待他缩小至猫形时更是细微到肉眼难以察觉。

  兜兜失望地放下爪子,抬起头,略作思考,又重新鼓足气势,理直气壮地大声道:那当然,可严重的伤,这个伤没个十天

  他停顿下来,低头又瞄了一眼两只爪子,在心中掰爪默数,转而改口道:大概没个一二三四五六年估计是好不了了吧。

  兜兜说罢,皱紧毛绒绒的额头,沉重地叹出一口气。

  海楼还未作表示,汉纳先被逗乐了,噗嗤一声笑起来,嚷道:什么严重的伤口啊,让我也看看,我怕再不看一眼,说不准它就自己愈合了呢!

  兜兜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

  梅利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对准汉纳的腘窝猛踹一脚。他双臂抱胸,泰然自若地冲汉纳微笑道:既然是事故,那还是让责任双方自行解决比较好,你说呢?

  可怜的汉纳发出汪叽一声惨叫,缩着脖子,再也不敢插嘴。

  兜兜这才回头,老神在在地继续教训海楼。

  我告诉你哦,想借机逃避责任可是行不通的。你知道什么叫众目睽睽吗?

  兜兜站起来,慢吞吞地踩着优雅的步伐,来到海楼脚边,拿毛烘烘的腰侧轻轻摩擦着他的裤腿。而后,他的身体忽然一软,贴着海楼的小腿缓缓倒下,袒露胸腹,四只白爪子举向天空的方向。他那变得愈发柔软的肚皮像一滩春水化开,流淌而下。

  兜兜咪地叫唤一声,歪着脖子,将脸庞搭在海楼的脚背上,就这样由下往上盯着他,眼神既无辜又委屈。

  众目睽睽就是说大家可都看到了,是你把我撞倒的,你得负责。

  这一回,就连最近宠溺孩子势头过猛的梅利少将都忍不住咳嗽起来,狼狈地掩饰脸上的窘状。

  全场唯一还能维持淡定神色的当属海楼本人。

  只见他屈单膝下蹲,俯身凑近那只耍赖皮的小毛球,像是受到蛊惑似的,不由自主地伸手探像兜兜如甜梦一般美妙的毛肚皮。

  兜兜安静地看着他,瞳孔又大又圆,近乎占满整个眼眶,露出任君采撷的乖顺表情。

  那只手却在半空中蓦然顿住,自然而然地转为手掌撑地的姿势。

  对不起,海楼诚恳说道,我让医疗机过来帮你看看。

  兜兜没有动弹,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困惑。

  他为什么不来摸我!

  面对小猫咪的诱惑却不为所动,他还是不是人类哟。

  难道是我的姿势不对?

  不可能,我就是按照老师教的那样做的,在碰瓷方面我可是教科书级别的小天才呢。

  兜兜的心思几番变换,莫名恼怒起来,只觉牙根痒痒。他猝然扭动翻身,一把抱住海楼的手腕,用力咬下去,尖锐的小乳牙瞬间刺破皮肤,没入肉中。

  海楼纹丝未动,任由小猫咪拿他的手撒气。

  一番踢踹啃咬之后,兜兜的心情好了些许。他松开爪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海楼手腕上的牙印。

  小猫咪的舌头既软又扎,细细的倒刺刮过裸露的皮肤,带来微妙的战栗感。

  海楼强行抑制住心中怪异的感觉。

  正当他以为兜兜突如其来的怒气已经散去,小猫咪再次毫无预兆地揽住他的手臂,发动进攻。

  这一回,兜兜的目标更加明确:海楼制服袖口上的金色纽扣。

  也许是认为咬衣服不会伤害到人类的缘故,这回兜兜啃得更加肆无忌惮,两只前爪紧紧圈住海楼的手腕,两条后腿则对准小臂狠狠飞踹几脚,不仅用上吃奶的力气,嘴里还不断发出轰轰的引擎发动声。

  怎么会不为所动呢,我那么可爱!

  那么可爱

  兜兜感到受挫,牙根肿胀又令他更加难受。他恼火不已,下嘴愈发用力,正较劲间,忽然听得咔嚓一声轻响,兜兜一僵,愣愣地吐出口中的纽扣,眯眼去看。

  一枚小小的奶色乳牙嵌在海楼的袖口上,牙根处断裂,沾染着鲜红的血丝。

  始终留意着兜兜一举一动的海楼即刻发现异状,顾不上与陌生Omega保持距离的绅士教养,动手去掰小毛球的嘴,查看断牙处。

  兜兜被迫咧着嘴,唇齿间皆是血沫,牙龈略显肿胀,但起来他精神不错。

  拔去乳牙后,兜兜好受不少,好脾气地大张嘴巴,任由人类揉搓他的脸蛋,甚至还惬意地摇了摇尾巴尖。

  摇着摇着,小猫咪福至心灵,顿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借口。他立刻翻身挣开人类的桎梏,拿爪子指着海楼袖口上血淋淋的罪证,嚷道:你看呀,我的牙也受伤了。哎呀,我简直浑身是伤。这事儿可严重了我告诉你,没有十年八年的供养根本解决不了!

  海楼看了他一眼,轻柔地取下那粒弯弯的小米牙,取出自己的巾帕,郑重其事地将牙裹起来。

  兜兜见状,很不客气地挤过去,扒住海楼的制服直立站定,将小脑袋卡在他手臂和胸口间的缝隙中,随着人类的动作左右摆动着,监督他干活。

  海楼处理好证物,又看了一眼兜兜,说道:先帮你看伤口,然后我们再商讨赔偿问题。

  他略顿了顿,轻声补充一句:可以吗?

  兜兜脆生生地答道:可以呀。

  为了表示自己的宽容大度,兜兜主动跳下来,率先朝教工楼的方向走了几步,扭头示意海楼跟上。

  海楼也站起身来,面不改色地跟在小毛球身后。

  小奶橘身矮腿短,走得摇摇摆摆,得连续蹦跳十几下才能赶上海楼的一个步子。然而他挺胸昂首,高举尾巴,旁若无物,走得自信无比,每踏出一只爪子都力求举止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