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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9)(2 / 2)


  同崖今天敢算计着搞事就早已经想好了怎么收场, 当下不慌不忙的操控轮椅驶到同老爷子身边,抬手握住了同老爷子干瘪瘦弱的手指,轻轻晃了晃:太爷爷,萧先生就是我一直在等的先生,除了他,谁都不行

  同老爷子身边的同鹿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抬手抱住自己的胳膊,努力回想上一次看到自家弟弟冲着老爷子撒娇是什么时候?

  哦,对提议公布菜谱,第一次正式向外界散发出古家族尚在的讯息。

  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天资聪颖,学东西从来迅速还能举一反三,偏偏主意正得很谁劝都不顶用,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同崖态度坚决,同鹿说什么都不会同意接任族长之位的。

  只不过小弟的性格可以称得上一句心高气傲,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人如此另眼相待。

  萧砚自然知道这位同老爷子,见对方看过来,带着压迫感的眼神虽然平静却带着一丝探究,从容的抬手见礼:晚辈见过同老爷子。

  同老爷子与萧砚对视两秒,又低头看了眼同崖这个自己最喜爱的后辈,叹了口气:择师选徒本就是你们自己的事,就由你们自己拿主意罢。我老了,管不了这么许多了

  同鹿搀扶着同老爷子走之前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同崖,同崖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有分寸。

  这四个小家伙我们就先带走了。公孙俞走上前来,她是第一次与萧砚见面,眼神却恍惚了一瞬间,仿佛透过萧砚的眉眼看到了什么人,失神只有短短两秒,轻叹了一声,公孙俞勾手示意公孙滢过来。

  其他三个人也被各自的家长提溜走,冯诺这个皮猴子走之前还不忘朝着萧砚无声的比着嘴型。

  萧砚下意识的辨认了一下,顿时哑然失笑。

  大佬!下次教我打架呀!

  重新回到茶楼里,冯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脚底抹油溜了个飞快,原本坐着的座位上只留了一壶尚有余温的茶水。

  茶楼虽是仿古建筑,但内部仍旧安装了电梯方便客人出入。

  约了先生吃深海套餐的人?同崖将轮椅停在桌边。

  萧砚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如你所见,溜了。

  同崖也不介意,翻开两个新的茶杯,先给萧砚斟了一杯,随即给自己满上,举杯敬萧砚。

  萧砚向来是个知礼却不迂腐守礼的人,说实话,对同崖这次小小的算计他也只是觉得有些新奇,生气却是没有的,受了这杯茶,萧砚浅抿了一口,放下了茶杯。

  说说吧,拜我做什么?

  先生身上不仅仅有肖家的传承罢?同崖以问作答,手指在茶杯边缘来回摩挲着。

  萧砚只是唇角勾着笑意,不理会同崖拐弯抹角的试探。

  两人相对沉默了良久,萧砚甚至有些神色倦怠地打了一个浅浅的哈欠。

  同崖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收敛起眼底因为计顺利而不禁流露出的窃喜,表情有些懊恼:先生果然是先生,是同崖不自量力了。

  萧砚神色淡淡,长眉舒展露出一个笑:你这种小心思,我早在十几年前就用过了,如今看来倒是有的确几分趣味。

  怪不得当初老师们和师兄看他的眼神那么无奈又纵容怪可爱的。

  同崖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拐弯抹角说话只会让自己走的更远,非常识时务的换了一种交流方式:不知先生是否听过TC27基因病?

  TC27?这不是南阳确诊的基因病?莫非

  TC27是同家一直伴性遗传的基因病,同家几乎代代都会出一例患有TC27的男婴,只是有些会在出生后不久发病,逐渐病入膏肓,有些会一直潜伏在体内,一旦发病药石罔救。同崖扯了下嘴角,也说不清是哪种情况能活的更好,但如果能选择,我宁愿是第二种。

  至少在死亡前可以恣意的活着,可以在有限的时间内毫无顾虑毫无拘束的去做想要做的事。

  当年我的小姑姑与冯家的二公子南阳相恋,遭到两家的强烈反对。原因无他,因为南阳的奶奶曾经是同家的女儿,嫡系三代不同婚这在四家族内是铁令,更别提同家本身就遗传有潜在的基因病。

  没有哪个父亲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走上绝路,当年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因为涉及到同家的隐私,许多话不能被放在明面上,但几乎是两家所有的长辈都坚决反对这门婚事。

  然而长辈们的声声劝诫苦口婆心终究阻挡不住少年人的一腔热血他们,私奔了。

  同崖苦笑:结果您也都知道了。

  外界对于TC27的认知研究程度因为病例罕见甚至不如同家,短短十年,这对夫妻一个香消玉殒一个病入膏肓。

  其实其他三家的发病率非常少见,百年内也不过只有冯南阳一人,他的病情比起同家人要轻的多,也稍有不同既不是婴儿时期就发病确诊,成年后发病也还能控制病情活下来。

  萧砚静静的听。

  这些年来同家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研究TC27上,甚至当年不惜将两成的利润让给肖家,以求善医的肖家一起研究。

  谁不是努力挣扎着想要活下去呢。同崖笑,眉眼间透着一种与他年轻的脸庞不符的决绝,眼眸中那股不甘心和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燃烧的越发绚烂,只要活着,才有希望。

  哪怕命运让我死,我也绝不认命!

  我想活,就一定能活。

  *********

  首都星帝国研究院

  昨天刚刚下过雨,早晨六点的空气有些微凉,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刚刚慢跑完800米的安斯艾尔从空间纽里取出毛巾将脸埋了进去,因为大量出汗的缘故,细软的淡金色发丝软塌塌的蔫着,被安斯艾尔有些粗暴干脆的手法倒着擦炸了毛。

  瞧瞧这一大早绕着研究院就开始跑的小家伙是谁?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有节奏的笃笃声,一轻一重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安斯艾尔。

  安斯艾尔把毛巾掀开,双手撑在膝盖上抬眸看向老院长:老师。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早上好。

  继续擦吧,小心别着凉了。老院长曾经是帝国研究院的最高荣誉教授,后来发生了意外十年来音讯全无,直到麦森陛下即位才将人找到又返聘回来做了研究院的院长,早就劝你多运动运动,怎么这回听话啦?来跟老头子说说是谁说话这么管用哦?

  也没有只是陪他跑习惯了。安斯艾尔有些腼腆的直起身子,毛巾搭在脖颈上,伸手去扶住左腿因为安装着义肢而走路有些不稳的老院长,您的义肢应该到保养时间了吧?

  老院长的左腿在被麦森陛下返聘回来的时候就缺失了,当时老院长拒绝了最前沿的研究成果,选择了安装一个看上去极为普通好像是人为打造的义肢,这么多年来只是定期更换一些小零件确保义肢的正常使用,哪怕大腿根部经常被磨得红肿出血也不接受更换。

  快啦!还有几个月,到时候就来找你我记得的。老院长哈哈笑了两声,你这个小家伙,一天到晚闷不吭声的,心里操心的事儿倒是一件都不少!

  您是我的老师。安斯艾尔理所当然的回答。

  老院长被安斯艾尔搀扶顺着研究院的楼旁的小道慢慢走进花园:你研究[细胞再生]已经五年,最近又火急火燎的着急回实验室来,是进展到关键阶段了?

  安斯艾尔:

  老院长的脸上即使已经遍布皱纹和斑驳,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浑浊,他了然:所以,你只是又选择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