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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2)


  陆淮修蹙眉接起,听清是她,低声回应,“你怎么用酒店的电话,我差点没接。”

  她又问了一遍,“陆淮修你在哪儿?”

  他指尖敲敲会议桌面,众人了然,姿态放松了下来,他边往外走边说:“我在开会啊。”

  “陆淮修你在哪儿?”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她不信,她知道答案。

  “你怎么了?”他蹙眉,听上去像是哭了,声音闷闷的,“喝酒了?”

  “你在哪儿啊?”她抱着发麻的双腿蹲在床头柜旁,指尖抠进皮肤里。

  他疑惑道:“我在公司啊,怎么了?”

  陆淮修等了一会,没了声音,急切地问:“老婆,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语薇失神地将小瓶威士忌一饮而尽,扔到空瓶堆中,哑声问:“我说不舒服你会来吗?”

  “哪里不舒服?胃吗?我现在来也来不及,要去医院吗?先打电话给酒店前台。”他心急地交待,“是吐了还是胃痛?”不放心他又补问了一句,“这个月生理期来了吗?”

  她手一横,将泪抹了,“陆淮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信托需要生了孩子才能取?”

  信任是点滴筑起,一朝坍塌的。白语薇彻底不信他了。原来永远诚恳的陆淮修也是会骗人的。见多了男人用工作推脱家庭,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敷衍的一天。

  她将电话扔在床头,倒头用被子将自己埋住。像是中了蛊似的,她总想着那片墓园,想着陆淮修今天会不会哭,他在婚礼上都没哭呢,他会哭吗?他每年都会哭吗?她记得他说过自己不爱哭的,那赵霓霏去世时他哭了吗?

  那她走了,陆淮修会哭吗?她走了是不是要睡单人墓了,也好,她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喜欢睡单人床。

  她挣扎着起身半爬至酒柜发现里面的小瓶酒已经被喝光了,她指尖拨弄,艰难地辨认剩余酒瓶上的字母。

  ***

  白语薇推门而出敲响对面门时,电话还通着,陆淮修在那头焦急地原地焚烧,来回在会议室外的过道上对电话询问,只是那头无人通话。秦毅然赶紧打酒店电话,一边安抚陆淮修。秦邈来送材料时发现会议停了。

  “订张机票,现在!”陆淮修沉下声音,朝秦邈说。

  ***

  汪致霆在房间又等了会,手机是陆淮修清明当日的动向,红线标记和平日无二。没劲。

  宋茗心发来消息问他,【薇薇不去泡吧,你去吗?可以叫个舞娘回来。】

  【没空。】

  白语薇是个顶针的人。她恨自己的父亲不忠,宁为公司玉碎,不为粉饰瓦全。明明把白森山的公司弄成这般对自己也是损害极大,可她义无反顾。明明和他公开恋情对她好处多于坏处,多得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女人和他一起,可她用了最大的能耐和他对着干,当然最终也让他从普普通通的喜欢到难以自拔的着迷。

  他了解她,即便到了女人身处弱势的婚姻,白语薇也肯定是白语薇,她不会变的,她一定会是那朵又蛮又美的红玫瑰,鲜红,带刺。

  时间往前走,他耐下心来等待。

  跨过纽约的零点,终于,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三步距离,蹒跚出一条漫长的心路跌宕。

  “有酒吗?”白语薇缓缓抬眼,酒精让眼波迷离地像旧金山蒙了薄雾的黄昏,愤怒在乌瞳中燃了一把火。

  汪致霆垂眼,一手搭上腰,亲了亲她的额角,“你要什么都有。”

  [1-2]来自吉田泰巳[日]

  第18章 出墙

  钢铁般冰冷的布鲁克林桥被炫目的霓虹晕染成一片旖|旎的斑斓。

  上东区红玫瑰在零点陷入迷醉, 这一夜的纽约夜空透着蜂蜜色的粘甜, 眼睛睁眨间似有流光溢彩,同心头的那些苦涩相反。

  有钱人就是好,就算嘴里嚼着黄连, 身体也灌在蜜糖里。

  脚边的酒瓶空了一瓶又一瓶。

  汪致霆坐在地上接白语薇扔的酒瓶, 直到摞成六个保龄球站位, 标间酒少, 没几口就空了。他要开大瓶, 她拉住他手臂不让, 跟女王发号施令似的,一定要小瓶。

  汪致霆一把将她扛到顶楼的房。这种标间也就是迁就她, 那床是人睡的?他这辈子没睡过这种床。

  白语薇脑袋被倒置, 于颠簸中吐了他一身,唇角流了一路的液体, 她吵着难受, 拳头无力地捶打他的背。汪致霆简直要疯了, 也就是白语薇,别的女人要是吐他身上, 他能当场把她扔下楼。

  顶楼套房有一大露台,纽约夜色尽收眼底。待他洗完澡出来, 白语薇嘴边叼着个小酒瓶正踩在凉椅上往下看。她在纽约住过一段,那会她和汪致霆刚好了一阵,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的s市头条还没撤去,他就戴着情趣手铐被她抓奸, 那女人调侃地明知故问,“你找谁?”

  那年她不到二十,“背叛”于她是坍塌了世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就为了看一眼纯洁无瑕的初恋,那个被她“背叛”的人,只是好像没有缘分似的,她一直没能走脱,还被醋急攻心的汪致霆找上门,质问她的水性杨花。

  她又喝了口酒,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男人可以无耻到这样一个程度,后来,她破罐破摔,变得和他们一样无耻。

  汪致霆浴袍都没来得及系上,一把将半空晃荡跟像是要寻死模样的白语薇扛下,扔在椅子上。他动作粗暴,语气也极差,“白语薇你要是为一个男人寻死觅活我就看错你了!”

  白语薇全身软的像打了肌松剂,可神志清明得很,她门齿咬着酒瓶,舌尖抵住瓶口仰头灌下。酒瓶“咚咚咚”地甩在了地砖上,她一腿跨架在扶手上,无所谓地说:“我不需要你看的起。”她不需要任何人看得起。

  只有不屑别人的褒奖,如此,恶言才不能以同样的路径伤害你。

  人歪坐,发轻漾。露台的朦胧光线晃在她脸上,将她冷白皮下的笑映得迷离,分不出喜还是怒,看不出清醒还是迷醉。

  纽约的四月寒意不减,她分寸感的瘦削此刻看着分外单薄,汪致霆叹气,“是是是,也没谁敢看不起你。”说着,他尤带体温的浴袍罩在了她的肩上,“出来也不穿件衣服。”

  白语薇的眼神微微往那处飘了30度角又飞快收回。她应该是喝多了,多的失控,多的要犯错了。

  汪致霆见她无神地望向绿植,手触上她架在半空的脚丫,血色的甲油甚是撩人。怎么每个部位都那么美好,像是上帝精工雕刻过的瓷娃,偏偏性格是臭的要死呢。不对,她多数时候都冷脾气,应该是只对他臭。宋茗心说过,白语薇的脾气分为汪致霆在和汪致霆不在两种。多暧昧的词,“只对他”,可是有更多更多的温柔和包容是“只对陆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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