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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2 / 2)


  眉眼逆着猛然打向她的灼光,她素指不急不缓地将不堪一扯的吊带搭落回原处,耳侧的发绺顺着晃动,缎子一样坠了下来。

  她莞尔,冲香水塔的女士先生们点头招呼,在自圈的新风暴中心自得地退了场。

  白语薇行至洗手间门口,确认无摄影机追随才松垮下身体,放下武装与防备,娇滴滴地接起电话唤了声,“老公。”

  “在哪里?”陆淮修从后备箱提出蛋糕,定制的低脂乳酪,估计她也就肯舔一下,他想着,等会可得骗她多吃点。小王取出大行李箱亦步亦趋地跟上。

  “不是说了吗?今天d家晚宴。”她嗔怪他记不清她强调过两次的内容。

  陆淮修诧异,显然忙碌和时差让他模糊了国内国外的今天和明天,他将她的生日与晚宴错成了两个日子,“那什么时候结束?”

  “怎么也要零点吧。”她从包里掏出东西,蹲在马桶盖前咬着唇苦恼,在高光瞩目的那一瞬间,手包里的东西忽地累赘起来。

  电话挂断十五分钟后,白语薇心事重重的从洗手间出来,漂亮的眉头深深锁着,全无方才面对镁光灯的娇媚撩人。

  汪致霆倚在门口,拇指漫无目的地玩弄打火机,见她出来往兜里一抄,“电话打这么久?”

  他一脸玩味,探究地扫视她的眉眼。方才那一幕搁谁都过目意难忘。也就白语薇能把这种心机场面作的不露痕迹,即便有看穿她故弄玄虚的经验与能力,还是免不得要腿软一番。

  刚才听见身后有几个人惊叹地骂“草”,他那刻倒真想扬扬自己小弟,喊一句,老子真草|过。

  白语薇没心思与他周旋,她走出两步,顺着心中的不安又缓缓回头,求和道,“汪致霆,如果能算了就算了吧,你要我道歉,我就道歉,你要秦邈道歉,他也会道歉,尽管我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她捏紧了包,手捋了捋即将滑落的肩带,五味杂陈地决绝道,“这次我们真的算了吧。以后我好我坏我自行承担。”

  她太习惯利用男人,秦邈是,汪致霆是,甚至连最初的陆淮修也是。悲哀的是,许是利用也含真心,每次总做不到完全狠心地去割裂。她对汪致霆的感情复杂,难以言明,不是爱不是恨,如果没有纠缠,分寸清明,倒也能成为好友,可有些关系一开始就是错,后面也无法扶正了。

  这样剪不断理还乱让她的生活无法继续。她从来自私,小时候不喜妹妹,长大了也无法接受弟弟,她不想让自己的生命多出很多无法控制的东西。汪致霆是一个失控的按键,从前为她脱缰一样地快进人生,此刻,她自食恶果,几乎要被拉进地狱。

  他在失控,她必须自控。她不想将自己小心计较辛苦博弈得来的那些名与利因“道德”而付之一炬。

  ***

  另一边的陆园灯火通明,主楼尖顶的那刻“夜明珠”也难得被点亮了,远远望去,像是多了颗莹亮皎洁的月亮。

  陆淮修挂断电话作势要出发,amy急匆匆问,“不在家吃了吗?”她下午接到电话便开始准备,这刚弄好怎么就要走了呢。

  “不吃了,你们撤了吧。”

  小王嘿嘿,了然一笑,陆淮修拳头挡在唇边,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堂堂总裁大半夜迫不及待要去见老婆,司机佣人都要笑话坏了。

  可若是等宴会结束,她的生日也过了,尽管只是个仪式,可他想要陪她过每一个生日。

  漆暗的车厢内陆淮修打开手机。他太太的美貌今日又达新的高峰,高清动图被媒体迫不及待抢先发布,占据话题,热评前排都在问:【这谁啊,太美了吧!】他嘴角傲娇地撇起,一看就不是本城人,在s市白语薇是堪比明星一样的存在。

  陆淮修对着动图反复欣赏,心叹他的太太怎么连头发丝都能算计的分毫不差。不过想来也没错,不然他怎么能一眼就落入红裙陷阱呢。

  结婚后,他在她的衣柜见到了一见钟情的红裙。白语薇为它留了一处专门的空间悬挂,像是军功战袍的待遇。

  他问穿红色这么好看怎么之后没穿过?

  “你怎么知道我穿红色好看?”

  他自然地回,“因为我太太穿什么都好看。”

  一番戏闹后,她身着红裙躺在他臂弯里,撩起一绺发尾绕在指尖,轻描淡写地说,“已经成为经典、刻上我名字的东西让别人重复就行,我负责创造。”

  ***

  景湾山庄的“城堡”内,明星模特名媛们在品牌产品、灯牌前争卡着时间留下倩影靓照,同期发布营业微博与品牌推广。

  一墙之隔的清冷过道,震响的噪音像是在云外,呜呜囔囔的。汪致霆掏出根烟,“白语薇,”身后陆续来了三个明星同他打招呼,他点点头,敲敲烟头送进嘴里,“你说陆淮修在意你以前的事吗?”烟头在他唇瓣上上下起伏,他讽刺的眼神刺痛了她。

  白语薇鲠住,捏紧拳头,不屑地冷嘲他,“你以为都是你吗?”

  “至少我在意我会说。”他点了火,深吸了一口灌入肺内,“他个伪君子连这种事都不敢表达!算个狗屁男人!”他拉过她,一把将她推向落地窗上。他粗|暴地制住她的挣扎,强行将她固在两臂之间,面目狰狞地一字一顿道,“我要是告诉你,是陆淮修在整秦邈你信吗?”

  汪致霆制住的只是白语薇的身|体,可却活像扼住了她的咽喉。

  一阵劲风吹过,绿植的暗影在窗玻上跳起鬼魅的舞蹈。

  半晌她艰难挤出,“别胡说八道。”

  “你白语薇讲话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底气,”他吸了口烟,见她扭身要溜,单手环腰,箍在怀里,他贴近她的脸颊,“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只需要说一件事你就有判断。”

  他离的太近,白语薇不安,妄图拉开安全距离。她左手抵住他的胸膛,右手指尖几乎掐进他的虎口,可这么怕疼的人竟愕然不动,也是能憋。她摇头,恳求他,“汪致霆别说了,我不想听。”

  她不想听!

  她再也不想知道陆淮修的其他事情。真也好假也罢,没必要让心一次次在刀锋上划来划去。见过秦邈后她不是没有怀疑,可她决定按下那道猜测,如果能被好好先生骗一辈子,就算死后无人同穴,也算是一段风光的婚姻。她非善类,对前男友的同情也极其有限,若要踏着她的幸福将事情摆平,撕去完美婚姻的假象,她不要!

  都说豪门易嫁,媳妇难当,她嫁的当真是最好的豪门,最好的丈夫。如此,陆淮修给她看面具脸,她就信面具脸,他说只爱她,她也信。

  汪致霆捧住她不停摇动的哀求的脸,不敢置信,“白语薇,你真的栽了。”她什么时候这么委曲求全了,双穴墓击不垮她,曾经心心念念的秦邈也可以不管。

  一个向来清醒冷静的人居然在婚姻里装聋作哑?

  是婚姻改变了她,还是陆淮修改变了她?

  汪致霆苦笑,眼底有一道水线上涨,又被他咽了下去。他用力地睁了睁眼,正欲服输放过她,倏然在光影晃动的落地窗玻上,望见梦幻紫与雾霾黑的交界处,站着一个人。

  汪致霆猛地一惊,将白语薇的头扣在怀里,“别动。”他拉开西装将她的衣服完全掩住,眯眼一瞧那人竟如此不识趣,还立在那处。

  他暗骂一声,也不知道看到多少,看清白语薇没。

  他正要走人,就见那团性别与身形模糊的阴影徐徐靠近,在视野里清晰修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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