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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二)(2 / 2)


  他双眼盯着我说:“于是她被辞退了,而且那些支持她的老板们,没有一个肯录用她。她以为自己伸张正义了,以为自己占理,而实际却出卖了自己的很多弱点。说白了就是不会做人。你觉得她,可怜吗?”

  他是hr,从他的角度分析的事情很现实、理智,我无法否认。虽然可能不近人情,但那是职场上的潜规则,是每个人都要遵守的“铁律”。像他的职位,其实就是为了维护这些“铁律”,这样才能营造一个稳固的工作环境和人事关系。

  我点点头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意识到自己语气太严厉,笑着握住我的手说:“你就是心软,这是不怪你,你做的很对,不必愧疚。”

  我勉强笑了笑说:“不说这个了,我们说点别的吧。”

  他为我分好一块肉,夹到我的盘子里说:“我妈说她给你打过电话了,说了婚期的事情。”

  我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嘴巴,还不如接着说刚才的话题呢。他这样当面说出来,我无法逃避:“赵默,其实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我们在一起没多久,我觉得不应该过早考虑结婚的事情。”

  “结婚,不就是爱情修成正果吗?”他耐心的劝导,“两个人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结婚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我反驳,“但是我不希望我们在一起是为了结婚。在我心里,两个人在一起是会让彼此越来越好,而不是为了那张结婚证,结婚也就是一个形式。”

  赵默深深的看着我为难的说着心里话,他如同之前在医院一样,看着我的目光有试探,有猜测,有保留。最终,他没有继续说,而是聊起无关痛痒的事情,说着今天的菜色还不错。

  晚上赵默送我回到家,我下车后目送他赵默开车离开。晚上他的眼神让我很在意,仿佛我们从没有靠近过彼此,在他的眼底,在我的眼底,我们之前隔得很远很远。

  我心情很糟糕,仰天长叹,看到我的房间亮着灯。杜明兖提前回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回到家,他一如既往的跟我打招呼,然后自顾自的看书。我的担心就像一场独角戏,完全是自娱自乐,他根本就和过去一样。我没有力气说话,这一条消耗了我太多能量,不想管太多,回到卧室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杜明兖接了一杯温水送过来,蹲在床边看着我问:“几天不见,怎么这么糟,看来没有我,就是不行。”

  我切了一声,转头向另一个方向。

  “是因为那天的事吗?”他依然蹲在那里问。

  “不是。今天有个女孩跟我说她领导不好,想调到我们组。我不仅拒绝了,还训斥她说她不仗义。她其实也是想挣点钱,这没错。谁上班不是为了挣钱呢,我又为什么要斥责她呢。”我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跟他说说。

  他坐在床边说:“有时候我在片场看到那些跑龙套的群演,大热天一身汗,不怕苦不怕累的,很不容易。我在太阳下面晒一会儿就会过敏,我也无法体会他们晒一天是什么感受,总是就是特别难受。所以,既然我们比他们幸运,那就大方点呗,能帮他们就帮帮他们。”

  我又转头看向他,他很真诚,在他心里看世界总是带着善意。那是在这个泥沼一般艰难的生活中,仍然拼命保护的一丝纯粹,还没有被现实抹平的豁达。

  我终于舒心的笑了:“我给老板打电话,推荐她做对接人,把我的一些小项目直接给了她。虽然我心里不喜欢她,但是能帮她帮她吧,主要怕自己后悔。”

  “所以要我夸你善良吗?”他好笑的问。

  我笑容立刻垮掉,没好气的说:“谁稀罕你夸啊。”

  “那你项目没了,自己业绩能完成吗?”他忽然问。

  我夸张的摆出惊讶的表情:“你还懂这些呢?”

  他笑着说:“老听胖哥和小姨夫他们说,多少知道点。”

  我咧嘴傻笑,自夸:“我是谁啊,我可能挣了,不差这点。”说完我就心虚,现在把手里仅有的一点月费项目也给了别人,说是好善乐施,其实就是充大头。如果拿不下那个新客户,我们全组都要喝西北风了,有得开始到处比稿的“流浪”生活。

  果不其然,接到消息的张闷儿对我大发雷霆,我安慰了好一阵他才勉强接受这个现实。小葵一直在旁边愁云惨淡的听我们吵架,好像明天就要饿肚子一般绝望。目前那个品牌总监的小秘书一直没联系我,我也焦头烂额,手里没底牌的时候心里更加慌。

  好在现在的孤注一掷激起张闷儿的斗志,他又去上门撩小秘书,终于替我争取到和品牌总监共进晚餐的机会。

  我打起精神,选了一个环境优雅且私密的环境,自己换了一身裙装,着实用心打扮了一番。听说对方是位先生,第一次见面出于礼貌也该让对方赏心悦目一些。杜明兖看着我在家“浓妆艳抹”,追问我要跟谁吃饭。

  把我问烦了,我随口说:“在美国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该谈谈?”这句话倒是出乎意料的好使,他立刻干咳一声,假装没听到,自己去看书了。

  我提前一刻钟来到餐厅,服务员说包间已经来了一位先生。我惶恐的快步赶过去,一打开门连忙道歉:“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有,是我来早了。”

  我看到包厢里西装革履的苏沐言,再也笑不出来:“品牌总监?”

  他张开双手,点了点头。从西服内衬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当我看到白纸黑字印着他的名字,我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难怪,一切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