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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美人和她的三个哥哥第94节(2 / 2)


  也不等崔仪应下,她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望着那身影逐渐走远,崔仪只好站在原地等着,耳畔又回想起她那句不是好人的低语,心绪也变得复杂起来,难道云黛并不是被逼迫的?

  可她瞧着也不是那等爱慕虚荣之人,况且先前几次相处,分明那谢伯缙的举止更为专制武断,无形中透露出对云黛的维护与占有欲,早已有些超出兄长对妹妹爱护的范畴……

  崔仪思绪纷乱如麻,不多时,云黛折返回来,纤纤素手捧着个雕花小木盒。

  “这是?”崔仪问道。

  “既已断了缘分,这些东西留着也不合适,还是物归原主吧。”

  云黛将盒子递给崔仪,崔仪也猜中里面是什么,一时竟不舍伸手去接。

  这一接过,他们俩之间真是斩断一切,再无半分牵连了。

  他是心仪她的,这娇美温柔如精灵般的女子,毫无征兆的降临在他平淡无奇的生命里。

  当知晓母亲属意云黛时,他难抑欢喜,元宵节那夜她接过那如意坠儿的一刻,他甚至都在脑中描画出她凤冠霞帔嫁给他的红妆模样。然而这一切是那样短暂,就像做了一场梦幻的美梦,可梦境终究有醒来的一天……

  “仪表兄。”

  云黛的唤声将他从遐思中唤回,他动作僵硬的接过那个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及笄时送的医书册子,以及一枚小巧晶莹的如意坠。

  崔仪喉间苦涩,“云表妹,这如意坠你还给我也罢,医书还是留着吧,特地给你寻的,我拿着也没用。”

  “仪表兄拿回去吧,这些日子我病中无事,便将书册誊抄了一遍,若想看的话,我翻看誊抄本便是。”

  云黛嗓音轻淡,似乎和从前并没什么区别,但崔仪还是听得出她的疏离和客气。

  这回,真是断了干净。

  只是他心有不甘,手指紧紧捏住那木盒,凝眸看向她,“云表妹,你与谢伯缙……你与他……真的如传言那般?你是情愿的么?”

  云黛眼底划过一抹怅惘,再次看向崔仪时,吐字清晰,“仪表兄,这是我们的私事。谢崔两家虽是亲戚,但有些事与你无关……”

  半截话还没说完,就听崔仪道,“怎么与我无关,如若不是因为谢伯缙,你我本可定下百年。“

  “之前我的确将崔家视为一门好婚事,但……”云黛蹙了下眉,低声道,“现下你我缘分已尽,多说无益,仪表兄还是早些放下,另觅佳妇。”

  缓了口气,她又抬眸补充道,“你也不必再去质问我大哥哥,你我都未曾定亲,仪表兄以何立场去问呢。他那人生性冷漠,你若惹得他不痛快,反伤了两家的情分,这又是何苦。”

  这话像是劝慰,却又锋利的像把尖刀直直的砍断崔仪最后一丝希冀。

  是啊,他凭什么呢?再看云黛这副淡然平静的模样,不免让他猜测她是心甘情愿跟着谢伯缙的——

  他手指攥紧,语带怨气,“既然你们兄妹已有私情,你又为何来招惹我?”

  云黛露出一丝苦笑,沉默两息,她退后一步,恭恭敬敬朝崔仪肃拜,“是我对不住你,若有怨怪,冲我便是。”

  她这般大礼倒叫崔仪有些无地自容,先前他几次说亲也有未成的情况,却也是好聚好散,偏偏这次……怪就怪在他自己动了真心。

  “罢了。”崔仪叹口气,很是无奈,“许是真没有缘分。”

  云黛缓缓起身,平视着他,“仪表兄端方上进,前程似锦,定能觅得佳偶。”

  崔仪看向她,反问道,“那你呢?云表妹,你就打算这般跟着谢伯缙么,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不好,实在是他的身份太盛,晋国公府的世子爷,日后要继承整个陇西,且他如今还任职北庭都护,这样的煊赫权势便是尚公主都绰绰有余。难道你愿意给他当妾侍?”

  云黛原以为她有自知之明,再听到这些就不会很难过。然而真当旁人说出这些话,且不是刻意挖苦或是阴阳怪气,甚至还带着几分好心的劝慰,那杀伤力等于往她身上抽鞭子——

  每一鞭都告诉她,你不配。

  彼此身份如天堑,云泥之别,她在常人眼中只配给他当妾。

  “多谢仪表兄关心,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与他的事,你还是莫要多问。”

  云黛勉力维持笑容,朝他福了福身子,“言尽于此,你还是快出府吧,莫要与我大哥哥起无谓的争执。”

  崔仪心间有千言万语,但云黛已下了逐客令,他只好压下那些话语,拱手道,“好吧,那我告辞。”

  云黛嗯了声。

  崔仪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扭过身来,“相识一场,无论怎样,我希望云表妹能顺遂无忧。”

  云黛心间微暖,朝他客气颔首,“我也愿仪表兄万事顺心,平安喜乐。”

  三月春风里,彼此相视一笑,又各自去往不同的方向。

  终是缘淡情浅。

  回到月德院后,云黛静坐许久。

  琥珀在旁看得万分焦心,踌躇半晌,上前轻劝道,“姑娘,您去院子里坐坐?春风和煦,正适宜打秋千……”

  云黛侧眸看向她,“琥珀姐姐,你说外头都是怎么传我的呢?

  琥珀噎住,忙道,“外头都是些胡说八道的,那些脏心眼子的人乱嚼舌根,也不怕死后下拔舌地狱!”

  云黛也知道从琥珀的嘴里问不出什么,见外头天色还未晚,索性站起身来,“备马车,我要出门。”

  “啊?姑娘您要去哪?”

  “去云海楼吧。”

  云黛记得这家酒楼离辅兴坊很近,头一次去那吃饭时还遇上了许意晴兄妹。既然崔仪说这事街头巷尾都传遍了,那酒楼里客来客往,人多嘴杂,定然也能听到一二。

  她明知道出去后会听到些什么,却又像自虐般,想去看看情况到底糟糕到哪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