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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媚_1(2 / 2)

  阿媚想了想,偷过酒应该不算吧?

  她头一回喝酒,喝的是人界的花雕,那味儿辛辣酸臭,像是喝尿。小时候调皮嘴馋,什么都想尝一尝,把人家珍藏辟邪圣物给喝了口,后来才知道是童子尿。

  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喝酒,真不爱,爱喝的人是她师父。

  她师父是个酒仙,无酒不欢。

  她酒量不好,陪着师父喝了那么多回,没几杯便开始飘飘欲仙。她从未见过师父喝醉,喝得再多也就是眼神多几分迷离。她最喜欢这个时刻,喝醉了便可以用肆无忌惮的眼神看他,再炙热再不可掩藏,都能归结为醉一场。

  阿媚跟别人提起自己师父的时候,总爱在师父面前加一个“我”字。

  她总说:“我师父如何如何,我师父怎么怎么……”恨不得让五界都知道师父是她的,只是她一个人的。

  “我师父”三个字,是她自己听过最美好的情话,每回一念,心底便柔上几分。

  然而她是徒,他是师,她拜他为师时,曾对着三十三重天立下誓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有违背,魂飞魄散。

  以三十三重天为誓,便是此生再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隐忍自己的情感,直到那一日芜衡仙君与其徒儿碧霜小仙犯下苟且之罪,违背了三十三重天的誓言,在广灵台上接受天罚,八十一道天雷加身,芜衡仙君褪仙骨堕入畜道,碧霜小仙化为一缕云烟随风而散。

  天雷过后的朝霞格外艳丽,仿若染了鲜血似的。

  也正是那一日,师父对她说:“阿媚,你不能当碧霜。”

  她心中一颤,惊慌得像是小鹿乱跳,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可是师父的眼神如明镜,她万般言语终究只能再三缄默。她低着头,写满了一脸的被识破心事后的窘迫和忐忑。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头顶响起一声轻叹。

  “我也不能当芜衡,阿媚,你明白吗?”

  她霍然抬头,师父往日里平静无波的眼神添了一分压抑。

  阿媚又惊又喜,然而过后却又悲又酸,她咬牙拼命点头,在知道对师父的情意之后,她早已明白她和师父之间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魂飞魄散,要么一生师徒。

  。

  黑海水牢的禁锢之力终究太过强大,撑没一会屏障便支离破碎。培元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小女娃,你走什么神,好好听你龙爷爷说话,平日里想听我说话的人那可是跪我几百年都未必有这个机会。”

  阿媚扫他一眼,吐出两字。

  “聒噪。”

  培元高兴了,大笑:“这才对!来跟我吵架呀!”

  “脑子有问题。”

  “骂得好!再骂!”

  阿媚真觉得他脑子有问题,懒洋洋地瞥他一眼,缩在角落里不说话。培元歇斯底里地找骂,见阿媚不理他,又转了话题,他说:“小女娃你真不够意思,都几百年了,也不告诉你龙爷爷你因为什么进来的?我天天问呀问,你倒回我一句呀。”

  阿媚的唇瓣抿得紧紧的。

  水牢位于黑海之深,又冷又黑,刚进来那会她还未习惯,时常冷得浑身发抖,后来习惯了,倒也麻木了,这儿再冷再黑也抵不过心寒。

  。

  打从师父表明心意后,两人谁也没有点破,你来我往都是暗搓搓的,带着荡漾的甜蜜,比天池养出的仙桃还要甜。直到那一日,上古凶兽封印被破,人界涂炭生灵,天界连着派了几位天兵天将都葬于凶兽之腹。

  没有人晓得凶兽是什么来头,翻遍上古书卷,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记载。

  天界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