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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二章.风波(二)(1 / 2)

第一百九二章.风波(二)

大抵是气氛太过恶劣,蔚唁也心知是自己在此引得一些人心中不快,索性站了起来,落落大方颔首鞠礼,“女儿想先出去转转,爹爹母亲慢用。”

“诶,等等――”蔚远忙就撂下筷子站了起来,蹙着眉看着蔚唁,“这才坐了多久就要走?怎么,和家中人和气些吃顿饭就这么难以忍受吗?”

蔚唁微微一滞,笑容光明磊落,不露一丝别的感情,直言道:“父亲大人今日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啊,怎么,是想着帮有些人秋后算账了不成?”想了想,蔚唁甩甩长袖坐了回去,道:“好啊,大抵我也猜到七七八八了,父亲今日到底想说些什么,不妨直说吧!”

蔚远冷着一张脸没说话,蔚唁也不胆怵,大大方方朝连姨娘看了过去,笑得意味分明,“连姨娘,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聪明人,其实骨子里也根本聪明不到哪里去,这等下三滥的告状伎俩都要在我面前使,你可有想过后果吗?”

连氏被她看的心颤,几欲将头埋到桌下,心虚的反复舔着嘴唇。揣度片刻,见蔚远要说话,连氏先发制人拽住了蔚远的衣袖,双眸含泪道:“老爷莫要怪罪三小姐,是妾身的不对,不该在此时将有孕的消息透露出去,惊扰了姐姐的胎,都是妾身的不对。”

连姨娘嘭的起身,直直就朝萧氏跪了下去,这一跪,倒是用了些力气,和地面碰撞,膝面铁定是一片青紫了。连氏咬着舌尖压下心中的不悦,梨花带雨磕起了头,“夫人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该死!您生气的话尽管打奴婢好了,只要您高兴!”

连氏得寸进尺,跪行上前就要抓萧氏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葵儿就站在萧氏身后不远,眼底寒光一闪,众人只看到一道人影,眨眼间葵儿就以站在萧氏身前,硬生生劫持了连氏伸出来的手,她还记得蔚唁的教诲,不许任何人接触萧氏,可这女人,胆大包天!

葵儿眼底寒光更胜,水下的力气也重了起来,众人都是一副惊呆了的模样,就连蔚远也一时间忘了制止葵儿的举动。蔚唁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戏,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唯有萧氏在看到葵儿过来时,眼底一抹不知名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依旧如往日一般的柔和

“放开她吧,她本也没有恶意。”葵儿并没有动。

萧氏面色不变,继续道:“你是我身边的人,怎么今日不肯听我的话了?”

葵儿低哼一声,不置可否。

蔚唁不在的场合下,萧氏自然是她的主子,可现在蔚唁就在一旁,若是蔚唁不出手阻止,葵儿今日废了连氏的手都绰绰有余。同样的,若是此刻楚轻狂在此,她听令的便不再是蔚唁,作为死侍,本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虽然当初被派过来看守萧氏时,葵儿心中是有些愤愤不平的,在一众卫队间她的身手也是有目共睹的,此刻却要来给一个柔柔弱弱甚至是非不分的女人来保胎,完全就是大材小用。葵儿当时猜测乃是蔚唁用了什么办法蛊惑了楚轻狂,才叫他这般心甘情愿挪出这么多王府卫队中人,只为给蔚唁的娘保胎!

葵儿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硬生生被压制以后,她倒是看出了别的什么,犹记得前不久那个潜入萧氏房内安置麝香的丫头临死前的惨状,葵儿开始正视蔚唁这个主子,她的心狠手辣绝不弱于她们的王,这也使她对蔚唁多了几分亲切感,才对萧氏寸步不离的保护。

葵儿深思间,萧氏也看得出她不会再听自己的话,目光流转,落到蔚唁的身上,又是一声叹息,“……唁儿,让她住手吧,好歹连氏腹中的孩子还是你爹爹的骨血,我也不想孩子还没出生家里就见血。”

萧氏抚上肚子,意思已经十分明显,这是要拿孩子来抓蔚唁的软肋了。也是,现在她们母女情分已尽,蔚唁在乎的无非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果然,萧氏如此一说,蔚唁已是挺直了背脊,两手拍了拍。“真是一出好戏,连姨娘,比之您,我还真是自愧不如。”

蔚唁站了起来,朝葵儿摆了摆手,葵儿示意敛眸,收手退至萧氏身后。连氏的手腕已被攥出一圈青紫,葵儿松手的力道并不算大,连氏却随之摔倒在地,两只手还护着肚子,看上去好不可怜。

连氏心心念念等着蔚远来扶自己,谁知蔚远直勾勾的盯着葵儿看,半晌冒出一句话,“你到底是何人!”

蔚远已拿出几分气势,可这在葵儿面前根本不够看,这世上除了楚轻狂能让她心生畏惧,能屈居其二的也就只有蔚唁,在她的眼中,蔚远算什么东西!葵儿虽看不上蔚远,可到底看在蔚唁与他的关系上没给蔚远难堪,垂着眸来了句,“老爷以为我是什么人,我便是什么人。”

蔚远倒吸了一口凉气,诧异的看向蔚唁,正对上她无波的双眸,再缓缓看向她身后的子锦和迟暮,蔚远已经冒了冷汗。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子锦、迟暮、葵儿,这些都是他的人!他这个女儿究竟是什么能耐,究竟和那位是什么关系!

蔚唁要的就是让蔚远忌惮起自己,越过圆桌迎了上去,还是一副很孝心的模样问道:“爹爹脸色不太好?是怎么了?难道是葵儿吓到爹爹了?也是,葵儿她平日里是从未做过保人这等事情的,恐怕是身上的气势吓到爹爹了。”

葵儿从不做保人的事情,她做的从来都是取人首级的事情!

蔚唁没明说,蔚远却明白了,他吃力的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茵茵少女,想着再过三个月,就是她十五岁的及笄礼了,明明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孩子,自己竟然被她压制的死死的?明明今日是为了给连氏出口气的,没想到被她暗地里威胁了一番,他这个女儿,他越发觉得,控制不住了!

“这是哪里来的下贱东西!竟然敢和父亲这么说话!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蔚远都已经准备息事宁人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看着那挺直了胸板一脸正襟危色怒瞪葵儿的蔚离,蔚远浑身透支出一种吃力感,身子已经撑不住滑落椅子上。

蔚唁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蔚离,又将目光投向他身后的竹樱,挑高了半边柳眉。

蔚离根本没注意到蔚远的无力和葵儿浑身散发的戾气,他现在只想着要好好教训葵儿,好在父亲面前长长脸,扯高了嗓子喊道:“都死了吗?还不来人将这下贱的东西给本少爷拖出去乱棍打死!对了,一定要拔了她的舌头,竟敢对父亲大人不敬!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葵儿怒了,刚迈出去一步,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纠结了半晌,她还是收回了脚步在原地站得笔直。萧氏有些好奇,低声问道:“为何不跑?哦,也对了,你的背后主子本就身份不凡,你为何要跑。”

萧氏似是喃喃自语,轻笑了一声之后,继续看向葵儿,“他那么侮辱你,你不气么?”

素闻摄政王府亲卫武功高强,无人敢惹,若有人对之不敬,绝不姑息。这女子分明就是那里的人,要杀蔚离一个区区庶子,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她当时也确实动了怒要出手,却不知为何收回了脚步,萧氏很是疑惑。

葵儿扫了萧氏一眼,不咸不淡道:“小姐告诉我,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况且,小姐没让我出手。”

她孤身一人时恐怕早就上前将蔚离砍个稀巴烂了,可她现在还有个要保护的萧氏,蔚唁也还在边上,什么指令也没有下达,葵儿恪守王府规矩,自然不会鲁莽行事,只是被蔚离那几句话气得胸闷气短,也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