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阔别中土已久，看着苏湖在诛仙阵之中的表现，看着如今截教弟子居然大大咧咧在昆仑山上布了诛仙阵，他们的心情，形容起来，大概是——

  万万没想到之前已经差点就分崩离析了的阐教和截教居然就这么言归于好！

  世界变化太快就像龙卷风啊！

  我当时要是迟疑个那么一两个时辰，现在又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尴尬立场？

  燃灯与惧留孙对视一眼，都暗暗叹了口气。

  只觉得大概是自己气运不好，说好的西方教大兴，到现在也没看到半点征兆。

  至于被西方圣人派过来偷东西这么一件事……

  看到元始天尊都不在昆仑山，那就不要想了偷不出来的。

  他们最多是熟悉昆仑山的布局，金鳌岛的熟悉程度那是基本为零。

  但是……

  如今就这么回去，只怕下次能有立功的机会……那就难了。

  两人正是无可奈何之处，要说就这么回西方那当然是不甘心的，但是要说留在东方……是等着被人发现然后被元始天尊亲自追杀么？

  一时踌躇。

  惧留孙漫无目的地看着诛仙阵，突然隐隐看见——原来诛仙阵里面，除了魔物，还有个人。

  苏湖。

  她在诛仙阵里面，还被封印了法力。

  截教是终于觉得这只狐狸太烦人了决定弄死她么？

  别介啊让她把关于西方教教义的经书全默写出来我们带回西方也算是立功了完事了再让她去死啊……

  心态相当奇怪的两位西方道人，驻足观赏苏湖的破阵之旅。

  一边观赏一边聊天——

  燃灯：“道友，其实咱们当年，是有机会拍死这只狐狸的。”

  惧留孙：“玉京山那会儿？”

  燃灯点头。

  “其实哪怕是不拍死。”惧留孙长叹一口气，“收入门下做个端茶倒水洒扫庭院的童子也成啊。”

  童子又不用给太好的修炼功法，也不会和弟子那样要好生教导，不过是个奴隶仆从一样的人物，却能省了后续的多少破事。

  ——那时候的苏湖还不是通天圣人宠爱的小弟子，也没有道祖亲自教导的光环，不过是一只千年年景的有点天赋和有点小聪明的小妖精而已，他们努力一把，和女娲娘娘说好，讨来做个童子，谅那小狐狸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唔，若是当年收了她去做个童子……不说她如今修为在老子和玄都大法师丹药的支持之下蹭蹭上涨，也不说她现在一人能在诛仙阵之中支撑如此之久，毕竟那些都是入了玄门之后才得到的东西，但是还在她爬天梯的时候，她脑子里是一定有西方教义的。

  如果机缘巧合他们还是到了西方，就凭借西方教的教义，他们如今的处境就不会这么一言难尽。

  #现在才后悔找谁说理去？#

  ——所以说，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燃灯长长叹了口气，眯起眼睛，不想再理会那件已经过去了的“为什么没有做最早捡狐狸的人”的事情，看向了诛仙阵，然后……

  就渐渐开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天下的走向他们真的看不懂了。

  说好的诛仙阵非四圣齐至不可破呢？

  怎么现在看来……苏湖她似乎真的有摘下诛仙剑的本事？

  ——诛仙阵正中镇压着一处巨大的魔物出口，阵内剑气纵横，魔物从最中间出，然后被一道一道地剑气卷成碎末，又因为现在划分阴阳的阵法还没研究出来，于是那些魔物的尸体只能被再丢回空间裂缝。

  而在阵中的苏湖，手中的承影剑挽出来的朵朵剑花，竟然在暗暗与诛仙剑之中的剑气共鸣，阵中的龟灵圣母虽然也在催动剑气朝着苏湖裹挟而去，但是苏湖浑身由承影剑散发出来的剑气，居然能有让诛仙剑气相当友好地与之接触。

  于是，苏湖便相当巧妙地通过对诛仙剑气的微妙的影响力，一点点靠近了正南的诛仙剑。

  坐在阵眼的龟灵圣母眉目一动，朝着正南的诛仙剑打了个响指。

  再下一刻，正南方向的剑气突然就稀薄了起来。

  倒也不是龟灵圣母给苏湖放水——

  如今诛仙阵镇压之地混沌魔物源源不断地出来，诛仙剑气正在源源不断地虐杀那些魔物，如果剑气的包围圈出现了松动，那么那些魔物绝对会朝着松动那个方面走。

  龟灵圣母相当有同门之谊地，只放了一只不大的魔物过去。

  要是苏湖全盛时期那当然秒杀。

  但别忘了苏湖现在可是法力封印的状态。

  所以，苏湖身形一展，相当简单地一剑击出，剑光闪动，一道弧线滑过，正中那怪物下颌。

  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半点光芒剑光都不曾出现。

  纯肉体，凡人的力量。

  ——以苏湖撸过混沌之内各种千奇百怪的怪物的老司机的经验，她当然知道龟灵圣母放过来的这只怪物应该撸哪里才能一击致命，在通天教导过后，她也学会了最省力的出招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