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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2 / 2)


  何清深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不出异样,“我不吃了,今天好累,想早点休息。”

  “那也得吃点东西再睡觉,饿着肚子哪睡得着。”

  “我不饿。”

  何清拼命捂紧嘴巴,小跑着上楼。

  楼梯上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何母皱皱眉,不得其解,她怎么了?

  没有开灯,何清摸黑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她跌跌撞撞向前,碰到衣柜和椅子也不觉得痛,到了床边,一下子扑上去,瞬间失去所有力气。

  何清把脸埋在冷冰冰的被单里,才卸下所有包袱,呜呜哭出声来。

  她全身颤抖着,深感羞耻,直犯恶心,又一次陷入无尽恐慌。

  方忆曾经问她,“你这么年轻,怎么不去城里工作?”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宁愿从未踏出过丁镇。

  眼泪模糊了何清的双眼,她想到杨三的话,身体抖动更加剧烈,突然干呕起来,不可遏制的回忆起那段不堪的罪恶的经历。

  那年闷热黑暗逼仄的巷子,那可怕龌/龊的折磨,她一点都不曾忘记。

  何清没读高中,那会儿流行读技校,所以她选择学习美发专业。毕业后留在城里,找到一家理发店上班。

  在外讨生活,为了节约钱,租的房子极为偏僻。何清倒也不怕,初出社会心思单纯,压根想不到自己会出事。

  这周围住的都是社会底层人,职业鱼龙混杂,还有不少没素质没文化的混混。其中有两个同伙,打何清坏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何清虽然赶不上城里姑娘时髦,但脸蛋身段都不差,何况在这贫苦的一片,她数得上是最漂亮的姑娘了。

  这俩混混见她每天都很晚下班,又是一个人,断定她单身,jing虫上脑,心痒痒谋划起来。

  何清对将要遭遇的痛苦一点都不知情,这晚上,她自以为是和平常一样的日子。

  又结束一天了,她希望时间再过快点,到年底就可以回家见到阿庆哥。她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念了大学的阿庆哥变化大不大?

  和同事分别后,何清戴上新买的mp3听歌,穿过许多条街,走进破败萧条的住民区。歌曲切换成周杰伦的新歌《七里香》,她情不自禁跟着哼出来,心里满怀期盼。

  突然有两个人从巷子里跳出来,她还来不及尖叫就被捂住嘴巴,被暴力拖进巷子深处。

  夏天她穿的是凉鞋,光.裸的脚后跟摩擦着地面火辣辣的锐疼,挣扎中,mp3耳机被扯掉,歌声漏出来,其中一人一把抢过去关掉。

  他们把她按在地上,嘴里塞进布条。混乱的记忆中,有男人粗鄙的笑声,衣服破碎声,皮带抽刷声……

  身体被撕裂,她甚至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陌生男人轮番沉甸甸压着自己,她如坠地狱,渐渐放弃反抗,目光涣散,感到绝望。

  漫长的折磨,何清两条腿不停的抽搐。

  男人穿回裤子,一个拍拍她脸,“第一次干这事,知道爽滋味了吧,哥哥们厉害不厉害?”

  另一个压低声音威胁,“sao/娘/们,要是敢去报警,我弄死你。”

  “放心吧,谅她也不敢。”

  两个人恶心的笑着,扬长而去。

  何清颤抖着手取出嘴里的布条,狂呕不止。

  过了许久,她捡回破碎的衣服勉强穿上,拖着肮脏的驱壳回到住处。

  舍友已经熟睡,她强忍着哭泣声,用凉水一遍一遍洗刷身体。

  那个夏天,真是冰冷啊。

  何清一夜未睡,第二日天刚亮她就去药店买了biyun药。因为害怕,她不敢声张,就回到家。

  刚刚成年的年纪,懂事归懂事,其实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遭遇这种事情,首先想到的是寻找依靠。

  她把事情告诉父母,想让他们陪她一起去报警,哪知他们不同意,关了门对她说,“不能报警,这事绝对不能说出去,大家会戳着脊梁骨笑我们一家人,你还想不想嫁人?”

  何清简直不可置信,她瞪大眼睛,大声叫起来,“为什么笑我?这不是我的错。”

  “但是别人不会这么认为,他们会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都怪你不检点。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这以后,还有哪家的小伙子敢娶你?”

  何清彻彻底底对自己的人生感到无望。冰冷的不止破败的身体,还有一颗心。

  那年冬天,她还知道,秦良庆谈恋爱了。他的对象,是初中班上那个学霸班花。

  也是,他们都是高材生,双双前途光明。

  不像她,这辈子都只能活在阴暗笼罩中。

  她对不能惩罚罪犯的不甘心,在见到秦良庆的时候,尽数咽回肚子,深埋心底。

  尽管无法在一起,她天真的希望,自己在倾慕的邻家哥哥心里还是纯洁无暇的少女。

  后来她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丁镇,循规蹈矩的、不抱希望的、度日如年的活着。

  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这件事只有自己一个人铭刻着,每每夜深人静孤寂落寞时,才会涌上心头,提醒她不要妄想过好日子。

  何清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平时没有半分交集的杨三会知道这件事,还知道得那么清楚。

  她哭肿了双眼,心里惊恐万状,深深的不安,似有无数蚂蚁肆意爬行,如果杨三真的捅出去了怎么办?

  同一时刻,杨三被一吓,酒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