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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2 / 2)


  很快惋惜的表情换成严肃,对那些人道:“即便如此,宣平侯府的事情也不是你等可以议论的。你们都是平头百姓,若真惹怒侯府,你们该怎么办?”

  又是语带玄机又是从中挑拨,这位陈姑娘果然和自己有仇。裴元惜轻轻摇头,示意春月不要争辩。

  春月气得眼眶发红,恨不得跟那些人拼命。她家姑娘才不是那样的人。哪有多管闲事到逼人去死的,又没吃他们家的米,这些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那些妇人被陈遥知一吓,似乎有人打了退堂鼓。一个书生高喊什么侯府就能为非作歹,简直是没有天理。几个人跟着附和,一时之间变成讨伐侯府。

  气氛一起来,那些妇人又来了劲。

  陈遥知脸色很是难看,有些不赞同地看向裴元惜,“裴二姑娘,你处境如此不好为何还要出门?”

  这是在暗指裴元惜如人所说不知羞,出了那样的事情还出来抛头露面。

  裴元惜平淡地看着她,“依陈姑娘所言,我名声如此不好,我是不是应该成天躲在家里以泪洗面,或是如这些人所言跳湖以保名声?”

  “我岂是这个意思,我是来帮裴二姑娘的。”陈遥知像是受到莫大的羞辱。“我只是觉得既然世人对你多有指责,你还是闭目不出为好。”

  “多谢陈姑娘。”裴元惜嘴里说着感谢,眼尾带了两分讥笑,“我是侯府的姑娘,无论别人如何诽我诬蔑我,我的父兄都会护着我。诚如陈姑娘所说,这些人今日敢当众漫骂于我,就应该做好承受我父兄怒火的准备。毕竟天子脚下最是讲究王法,逼人去死可不是什么小事。还有所谓的读书人,不思量读书救人,却同妇人一般在街头欺负一个姑娘,实在是不配读圣贤书,更不配做圣贤人!”

  她的声音不小,有妇人听到后心生退意,有些学生听到后悄悄退出人群。但更多的人并没有散去,而是不甘心地嚷嚷着侯府以势压人。

  陈遥知叹一声气,“原来裴二姑娘心有倚仗,是我多管闲事。”

  “陈姑娘确实多此一举。”裴元惜意有所指。

  有人替陈遥知不平起来,于是群情再次高涨,指责裴元惜不知好歹。又有人扯到李义的那件事情上,难听话的更加不堪入耳。

  陈遥知面上为难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时凌空传来一声鞭响,只怕得一声尖叫然后有人清出一条路来。路的那头是一辆低调的马车,马车上跳下来一个短发张扬的锦衣少年。

  少年俊秀的脸铁青一片,紧抿的唇显示他怒到极点。以往标志性的酒窝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杀气腾腾的怒火。

  裴元惜望着他走近,不知为何心下一暖。

  他凌厉的眼扫过所有人,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你们竟然敢当街欺负她,真当我是死的吗?”

  “这人谁啊?”有妇人小声议论,“头发剪成这样,对得起父母和祖宗吗?”

  商行一个眼神过去,“这个人,先抓起来!”

  妇人惊叫着,被一个侍卫提小鸡似的提起来。

  围观的人惊呆了,纷纷议论商行到底是谁。最近几日东都城里有许多男子剪起短发,那些男子大多都是讨生活的穷苦人。

  这少年穿得倒是不差,身边还有随从,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或许是家里还算殷实,养成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陈遥知在商行出现的时候就拼命在想,这个少年到底是谁?记忆中裴元惜的爱慕者中并没有这样一个人,东都城的世家公子中也没有这么一个人。她看向商行带来的侍卫们,一个个穿得极为普通,并没有任何世家的标志。

  看这人一头的短发,衣着虽然华丽却有些不伦不类,难道是外地人?她心里猜测着怕是外地来的富商子弟,瞧着倒是有几分热血。

  “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些人虽然话说得难听了些,但本意是好的。”

  “你谁啊?你竟然说这些人本意没错?”商行气得不行,慢慢从袖子里摸出一条蛇来。那蛇昂着三角的头,吐着长长的红信子。

  陈遥知吓得瞳仁一震,“我姓陈,是云仓陈氏的嫡脉。”

  云仓陈氏的名号一出,人群有人倒吸凉气。

  天下书院分三分,陈氏占两分。

  别说青龙书院,就是东都书院里面的夫子好些都是师承陈氏。陈氏桃李满天下可不是说说而已,上至朝中文官,下至乡间名士,有许多都受教于陈氏。

  陈氏在凌朝文人心中,那是神圣一般的存在。以往旁支的出来游历已经备受尊敬,何况是嫡脉。

  众人心道不愧是陈氏嫡支,陈姑娘这一身的气度风范真是超世又脱俗。

  仰慕的目光于陈遥知而言习以为常,她冷傲的脸色越发的端庄。看人的目光中不自觉多了几分傲气与轻视,尤其是看商行时。

  商行顶着一头张扬恣意的短发,像一头炸毛的小狮子。“好一个陈氏女,如此不辩是非,竟然说这些人本意是好的。依我看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们都是用心恶毒之人。”

  裴元惜望着他,觉得他此时的样子甚是可爱。可爱她都有些想摸一摸他一头的短毛,替他顺上一顺。

  陈遥知脸一沉,他们云仓陈氏向来受人尊敬。这少年也不知从哪个不知教化的地方来的,竟然如此轻视他们陈氏。

  定然是不通文墨之人,若不然肯定不会作此反应。思及此,她高傲的眼神中不免带出几分蔑视。

  “这位公子你少年气盛纵然想英雄救美也当知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若是惹到不该惹的人,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那些原本有些害怕的妇人和学生听到陈遥知这番话,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侯府又如何,比起陈氏的树大根深,侯府可不够看。

  别看陈氏满门白身,却容不得任何人小觑。开国的一程二陈三公冶,到如今家族鼎盛枝繁叶茂的只有陈氏。

  人群有人激昂起来,说起陈氏的渊源和名望。你一言我一语,皆是一脸的尊敬与荣幸。仿佛只要是同陈氏女站在一起,他们也能沾上几分书香气。

  有人劝商行赶紧认错,有些人不是轻易能得罪的。

  商行轻蔑一笑,“你说得没错,天下确实有许多不该惹的人。”

  “公子知道就好,我看这事不过是一场误会,公子自行带裴二姑娘离开便是,不宜过多招惹是非。”陈遥知以为自己的话足可以震慑住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这样不自量力的少年确实应该多受挫折。“我陈氏向来教化育人,望公子以后切记凡事三思而后行。”

  好一个大义凛然的女子,好一个书香熏养出来的姑娘。

  商行一捋短发,“若是我不呢?我偏要追究此事呢?你们云仓陈氏能把我如何?”

  “公子,东都城是天子脚下,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陈遥知的话里带着一丝威胁,那高傲的眼神看商行时如同看一个不通教化的乡野小子。

  商行用舌舔牙,酒窝终于在脸上显现,“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今天倒是新鲜,我竟然能听到别人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