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因为流川檩背对着凌空空，凌空空看不见流川檩整个人的表情。听到凌空空的话，流川檩仿佛感觉到了一颗火种从自己的心底一点一点的燃烧了起来，最后流川檩感觉到自己像是控制不住了那火种一样，那火种竟然燃烧得越来越大了。

  如果凌空空能够看见流川檩的表情的话，她就会发现流川檩此刻的脸上，充斥着一种满足和安慰的表情，他的心底是如此的快活。但是流川檩却害怕自己表现出来过渡的热情，他真害怕凌空空会被吓到。

  凌空空双眼看着前面，双手推着流川檩的轮椅，很显然她并没有注意到流川檩心中的喜悦。“大哥，当然是真的。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尽管找我。”

  凌空空一番话，让流川檩心底那火光越来越旺盛了。他的心底是真的十分厌恶做这个肌肉恢复，每一次他都感觉到自己仿佛是在被处以极刑，该痛的地方，他没有知觉，而原本又知觉的地方，那些护士却全都将劲道用到了地方。

  但是即使如此，流川檩仍旧一声不吭的从来没有反映过这些情况。尽管，他身体不好已经成为了一个事实了。可是，他并不愿意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别人的面前。最重要的是，别人其实也并不像他们所看到的那样，是那样的关心他。

  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他自己亲自开口。可偏偏，他自己并不是一个喜欢经常开口的人。在偶然的提及过一两次，但是也没有改过来之后，流川檩之后就懒得再提了。

  所幸的是，凌空空居然发现了这个问题。一想到凌空空为自己按摩的时候，那专注的神色还有那关心的话语，流川檩的心中就有着一股一股的暖流不停的涌现着。他极力的克制住自己，才让自己像平常那样，缓缓地说出了一句。“好。”

  两个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片刻之后，两个人回到了现在的病房之中。在看到流川檩的仆人将他带上病床之后，凌空空便想着要离开。在注意到凌空空要离开的时候，流川檩立刻开口叫住了凌空空。“空空，我……”

  刚刚走到门口的凌空空，有些迷茫的回过了头。只见沉默片刻，流川檩便挥手将旁边的仆人都叫走了。房间之中又只剩下了凌空空和流川檩两个人。

  “大哥，怎么了？”

  想了想，凌空空又坐回到了流川檩身旁的椅子上面。她那双大的眼睛，眸子像是两颗光泽的耀石，亮晶晶的看着流川檩，好像一片琉璃一样美好。

  流川檩看着凌空空，迟疑了片刻。随即，流川檩抬起头来，他看着凌空空，薄薄的嘴唇轻轻地抿了抿，他缓缓地说道：“空空，之前的事情，你还怪我吗？我……的确有些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听到流川檩的话，凌空空显然睁大了眼睛。她那双包含着雾气，水汪汪的双眼之中，呈现着一片迷茫和惊讶。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流川檩居然会向她道歉。之前，在来的路上。凌空空还在心中忐忑，流川檩会不会一直都在生她的气。

  可是到了医院之后，她发现流川檩并没有生她的气，她的心中已经觉得十分的庆幸了。毕竟，流川檩不是其他的人，他毕竟是流川家的大少爷。原本人家是为自己好，结果自己却做了一番这样伤人家心的事情。

  如果是碰到了一个稍稍脾气不好的人，凌空空觉得自己恐怕在h市生活下去的希望都十分的渺茫。可是流川檩完全都不是那样的人。凌空空看着流川檩略显苍白的脸，穿着深灰色羊毛衫单薄的身躯，以及那双真诚的双眼。她的心中有一些的心疼，流川檩从头到尾都实在是太过于温柔了。

  就算他的确做得是有一些不对，可是流川檩现在已经和她道歉了。凌空空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心中明白，流川檩自己其实也不好做，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这样，其实更多的原因还是在于保护自己。

  这样一想，凌空空心中忽然有些感动和辛酸。

  流川檩是一个多么温柔而明朗的人，为了自己这样，自己到底还想要什么呢？忽然，凌空空的脑海之中很快的，就浮现了另外一个人。如果是他呢？他恐怕是绝对不会道歉的，而且还是十分的生气，说不定会更加惨痛的报复别人。

  意识到自己的脑海之中，居然又想起了流川飒。凌空空立刻摇了摇头，她在心中一再的告诫自己，不能够想那个人，不能够想那个人。自己和他根本就没有可能，他已经有了沈薛了，你不要再想了。

  “大哥，这件事情早已经过去了。而且也不存在原不原谅的问题，如果真的要追究起来，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的，对不起……大哥。”

  凌空空站了起来，真的恭恭敬敬的给流川檩鞠了一躬。对于凌空空的举动，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可惜他现在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双手连支撑起自己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还是要站起来将凌空空扶起来。

  于是，流川飒只好焦急的对着凌空空说道：“空空，你别这样。”就在此时，流川檩甚至是前所未有的痛恨自己的身体，连一个这样的事情都办不到，他实在是不想让凌空空对他做出这样礼节性的动作。

  因为这样的动作，往往代表着的是他们两个是陌生的。他不想要这陌生，他想要像流川飒和凌空空那样，是亲密而无所防备的。即使两个人吵架，他也觉得比这样冷冰冰的礼节而好受很多。

  说到底，他们两个现在仍旧不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密。至少，在流川檩看来，凌空空还是只是尊重他是她的大哥而已。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一旦想到这里，流川檩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中有几分嫉妒流川飒，并且有很大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