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凡背着行囊要和马帮一起下山。

  走到村口，蒋大凡回头望去，就见村子里一片静悄悄的，山间清晨的雾岚飘荡在村里，这些景象他这半年来都已经见惯了，原本没觉得什么，但是这时候要离开了，他突然发觉十分不舍。

  虽然昨天晚上坚辞顾念不要来送，但真地独自离开，他心里也有几分凄凉。

  当他发觉这里都没有人来相送时，他觉得自己做人真的这么差吗？

  就在他叹气之时，忽然村口“哗”地出现了一群孩子。

  “蒋先生。蒋先生！”

  孩子们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过来。

  有人手里拿着包裹，有人手里提着礼盒，蒋大凡定睛一看。这些都是他教过的孩子。

  原来他们不是没有来，而是故意躲在路边，给他一个惊喜，手里拿的都是送给他的礼物。

  蒋大凡看到孩子们的笑脸，眼泪“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蒋先生，你干嘛哭了？”

  “蒋先生，祝你金榜题名，早日回来看我们！”

  孩子们看到蒋大凡眼睛湿了。有的也跟着哭了。

  蒋大凡一把抱住打头的一个小男孩道：“小火，你可要好好学习呀，你家境不好，多识字，以后去顾姑娘厂里，可以领高一点的薪水，家里就不会穷了，知道吗？”

  “知道了，蒋先生，你教我背的律法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小火郑重地道，“蒋先生，你可不要一去不回头呀，一定要记得我们！”

  识文断字之后，这些深山里的孩子从内到外，气质都有了明显的改变，若是以往遇到这种场合，他们早就缩到别人背后，一脸怯生生的，连话都不敢说。

  见他们都能大胆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蒋大凡真的很欣慰，冲着他们道：

  “我走了以后，蔡先生接手教你们，你们要听他的话。蔡先生学识渊博，处事练达。比我成熟多了，你们可以找他好好学习为人处事的道理。”

  孩子们哭得稀里哗啦的，蒋大凡几乎都快走不开了。

  最后，蒋大凡还是毅然地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为了更美好的明天，他今天必须离开。

  至少从目前顾念和赵锐相处来观察，他没有看到两个人有迅速结为秦晋之好的可能。

  他如若继续留在这里，和顾念的感情也拉不近，与其如此，不如从外面想办法。

  蒋大凡随着马帮的队伍越走越远，消失在山道的拐角处，孩子们抹着眼泪。怏怏地往回走。

  顾念背着个包裹，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在了送别的人群里。

  马帮的队伍很长，这次下山的马帮是顾海的马帮，一共有五十匹马，从最前头到最后头，至少差了半里地。

  蒋大凡一直走在队伍前头，在村子里生活的这段时间，他的体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再加上跟顾豆他们练拳，他也并非是完全的文弱书生了，走这点山路还是能够应付得了的。

  若是以往，听说要走三天山路。他的脚都吓软了，但现在也能泰然自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