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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关系第78节(2 / 2)


  来买速食早餐的打工人在收银处排队,沈皓担心被同事看见,捂着半边脸,问:“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没再联系过子延了,放过我吧。”

  骆恺南拧开矿泉水瓶盖,咔哒咔哒的声音像在拧人的脖子。

  沈皓不敢吱声了,等着他开口。

  骆恺南喝了小半瓶水,压下了一拳揍上去的冲动,声音沉沉地问:“子延家里的事,你了解多少?”

  他没有报太大希望,沈皓连詹子延以前在哪儿兼职都不知道,再往前点的事,估计更不清楚了。

  但无论如何,沈皓是在他之前,与詹子延走得最近的人,他别无选择。

  听见这个问题的沈皓先是一愣,然后果不其然地说:“不太清楚。”

  骆恺南:“他没有提过吗?”

  沈皓抓了抓头发,苦思冥想:“好像提过吧……哦对,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去兼职,他说家里不给生活费,我就多问了句为什么不给,他说家里不想供他读书了,所以初中毕业就出来半工半读了。”

  一模一样的说辞。

  骆恺南却越听越不对劲,以前忽略的某些细节,在反复揣摩怀疑之下,终于露出漏洞:“如果他家里很穷,为什么他不申请免学杂费?如果他家里不穷,为什么不供他继续读书?”

  沈皓摊手:“这我哪儿知道。”

  骆恺南陷入沉思。

  詹子延给所有人的印象都太正直了,因此所有人都会自然而然地相信他说的话,也很少有人会去细究别人的家事。

  但只要仔细思考,就会发现这个故事里的逻辑有些反常。

  许多乡下地方重男轻女思想横行,对儿子应当是宝贝的。假如家里只有一个儿子,除非穷到揭不开锅,否则父母通常都会砸锅卖铁地送儿子去读书。

  当然,世界这么大,也不排除奇葩家长的可能性。

  “他还提过其他以前的事吗?”骆恺南接着问。

  沈皓被他盯得心里发怵,不得不调用所有脑细胞去回忆,还真想起来一桩:“提过,但你可能不乐意听。”

  骆恺南平静道:“你说。”

  沈皓:“我问过他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他说没有,只有过一个稍有好感的男同学。”

  骆恺南不痛不痒:“然后呢?”

  沈皓:“没了,你不吃醋啊?”

  骆恺南:“只是有好感,又没交往也没发生关系,我吃什么醋?”

  沈皓暗自腹诽,我也没和他发生关系,你怎么就逮着我揍呢?

  骆恺南看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估计也想不出更多了,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再磨磨詹子延。于是抓起矿泉水瓶,打算走了。

  沈皓见这尊大佛终于要走,喜上心头,忍不住咧嘴笑了笑,结果牵动了先前被骆恺南打破的唇角伤口,“嘶——”地倒吸凉气。

  骆恺南听见声音回头,看见伤口,突然想起什么,顺嘴问:“子延额头上的疤,是你打的吗?”

  詹子延之前说是小时候磕到桌角造成的,他没怀疑过,但现在一想,如果詹子延瞒着家里的事,也有可能瞒着其他事,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怎么可能是我打的?我从来不打他!”沈皓察觉他神色中的敌意,心惊胆战地后退了几步,急忙撇清关系,“他说是骑自行车摔的,脑门磕到石子儿了,我要是把他打成那样,他都可以去报警了……”

  骆恺南愣了愣,心头霎时一堵。

  事实摆在面前,他再不愿接受也只能接受:

  詹子延,从一开始就在对他撒谎。

  第79章 “我……尽力”

  下课铃响起时,詹子延的课尚未讲完,但他从不拖堂,于是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宣告下课。

  教室门开,学生们陆续离去,憋了一节课的叶颖慧顾不上收拾自己的材料,急忙往讲台走:“詹老师。”

  詹子延抬头,镜片后的目光平和:“什么事——”

  “小詹!”教室门口突然有人喊,“你出来一下。”

  詹子延转过视线,看见章海岳站在门口。

  让自己的领导等在门外,显然很不礼貌,他只好朝叶颖慧歉意道:“你先去下堂课吧,有问题中午来我办公室。”

  叶颖慧失去了开口的最佳时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手里攥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数条恶评的截图:

  「他在老家可出名了,初中就当众出柜了,够不要脸的。」

  「男同怎么也能当教授啊,不怕带坏学生吗?」

  「同性恋现在已经能登大雅之堂了?晋大校风这么开放啊?」

  ……

  詹子延原以为是去章海岳的办公室,没想到走出了教学楼。

  他手里抱着一沓资料,有些沉重,忍不住问:“章老师,我们要去哪儿?”

  章海岳是他研究生时期的导师,他喊老师喊惯了,一直没改口。章海岳为人随和,也不介意,平日都是和颜悦色的,今天脸色却有点紧绷,对他说:“去骆校那儿。”

  詹子延微愣,问:“是关于恺南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