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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关系第97节(2 / 2)


  “但我也不会原谅他们,就算我爸再来几次,我也不会动摇的。至于前锦……我想让他留下,别再回那个给不了他任何爱的家了。”

  骆恺南低头,离他更近了些:“他们生出你弟是为了取代你,你看见他不觉得心里膈应吗?”

  詹子延忍不住抚上近在咫尺的脸:“一开始会有这种感觉,现在已经不会了,对于前锦来说,我的存在也在时刻提醒他,他是我的替代品。青春期的小孩儿都能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我这么大的人了,总不能跟他计较吧?”

  骆恺南:“可你没有抚养他的义务,何况他已经能自力更生了,你何必管他?”

  詹子延抿了抿唇,踌躇道:“其实我也存了私心……前锦来了之后,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来自有血缘关系的家人的温暖,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很稀奇、很珍贵,我不想失去。”

  骆恺南手撑住墙,有点沉不住气了:“什么样的温暖?我也可以给你,不就是弟弟吗,我……也比你年纪小啊。”

  詹子延诧异地看他。

  骆恺南一向忌讳提及年纪小这件事,此刻居然主动说出来了。

  看来是真的很想挤掉詹前锦的位置。

  “你和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詹子延想了想,扭过脸,低声说:“心理依赖、生理冲动,都不一样……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的。”

  这一动,他整张脸都进入了朦胧的灯光中,白瓷似的皮肤泛着柔和的光,下颚线紧张地绷着,突出的颈动脉延伸到衣领以下,呈现出一副脆弱而坚强的姿态。

  总是这样,分明无心勾引,却总能让人自愿上钩。

  骆恺南忍着不咬钩,不想这么三言两语就被哄好了,显得他很好说话。

  “怎么独一无二了?怎么不可替代了?”他暗声问,“这些话你是不是对沈皓也说过?”

  “没有。”詹子延马上回头否定,着急地抓住了他的前襟,“我对沈皓感激居多,他那时候的确帮了我一把,让我没那么孤单了……所以尽管他后来对我不好,我也尽量容忍他。但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喜欢,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骆恺南安静地听着,不置可否,看起来没有被打动。

  詹子延眼睛亮亮的,含着微微闪烁的光,紧紧攥着他,像是怕他又离开,急切得有些磕巴:“恺南,我、我不常对你表达,是因为……我以前说了喜欢那个男同学,后果很糟糕,阴影还在……对不起,我会努力克服的,以后我会经常说,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明明是期待了很久的解释,骆恺南却突然不想听了。

  说实话,今天来之前,他是想看詹子延着急的,最好急到失态,急到掉泪,急到哀求他原谅。

  就像那晚詹子延被沈皓甩了之后,又是挽留,又是买醉。

  平日里总是情绪稳定的詹子延,到底能因他而产生多大的起伏波动?如果比失去沈皓更强烈,似乎就能证明,詹子延更在乎他了。

  很恶劣、很卑鄙的想法。

  但是,此刻真的听到詹子延说喜欢、说抱歉,一反常态地拼命剖心给他看,扯着他的衣服恳求他别离开,他又心如刀割。

  受了多少委屈,才练就了这一身的好脾气?什么都能忍,什么都看淡。

  平心静气并非詹子延的本性,而是经年累月编织的柔软铠甲,保护它的主人不再轻易受伤罢了。

  他正在亲手撕开这层铠甲,迫使詹子延裸露脆弱,同时,也在增加詹子延的不安。

  伤心昏头了,操之过急了。

  爱别人可以用这些手段,爱詹子延不该是这样爱的。

  “好了,我明白了。”叹息出口,骆恺南轻轻掩住那张仍在不停解释的嘴,“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以后慢慢说,不用逼自己一次性说完。”

  詹子延说得太急,气息微乱,摇了摇头:“没有人会喜欢一直听这些沉重的故事,我今天说完了,就不再提了,你也不用放心上,以后我们开开心心地谈恋爱。”

  骆恺南反问:“难道你觉得以前谈得不开心吗?”

  詹子延:“我开心,你不开心,你一直在为我生气,为我不平,这些都是负面情绪。”

  骆恺南失笑,掐了把他的脸:“那点儿负面情绪算什么?谁这辈子还没生过气了?我从小持续到大的最严重的负面情绪,是你帮我消除的,你是最有能力让我开心的人。”

  詹子延露出困惑的表情:“我什么也没做啊。”

  骆恺南:“你觉得什么也没做,就能让我这么开心了,你要是真为我做点什么,我岂不是乐疯了?”

  詹子延总算笑了一下:“说正经的。”

  比起让詹子延着急流泪,他果然还是更喜欢看詹子延笑。

  “我的感受由我自己来定义。”骆恺南低头,蹭了蹭面前冻得发红的鼻头,“我说开心,就是开心,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詹子延眼里的光比刚才更亮,注视着他,轻声问:“那我前段时间,是不是让你很不开心?”

  骆恺南:“是,但我也让你不开心了,相互抵消了。你不用弥补,就想想以后怎么避免这种大家都不开心的情况。”

  詹子延一点就通:“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想听什么,我都对你说,可以吗?”

  “可以。”骆恺南爽快答应,立马开始试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约我?”

  詹子延很老实地回答:“前阵子太忙了,你也忙,有很多话想对你说,隔着屏幕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找你当面谈,又怕打扰你。”

  骆恺南啧了声:“我们是在谈恋爱还是在谈业务?打扰谁了?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吗?我那天在气头上都说了不会跟你分,你怕什么?”

  詹子延吸了吸鼻子,垂眸说:“可你不回我的消息和电话,我每天给你发,你一条也没回。”

  这是在埋怨了,有进步。

  骆恺南也实话实说:“你都提分手了,还想用‘早安晚安’、‘穿暖点别着凉’这些话把这件事轻描淡写地揭过去?当然,我也不是不爱听这些话,但如果我这么容易就被你哄好了,我是不是太没骨气了?以后由着你随随便便提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