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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后一个母系神祇第49节(2 / 2)


  元琼音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若菱姐,你家世显赫,自幼领悟力极高,为何现在却甘于平庸?”

  “是我甘于平庸么?”左若菱低声说道:“不是这样的,你家的掌门之位男女皆可继承,我与你从来都是不同的。我在左家,无法学习高深的术法,每每我露出这个念头,我的母亲便说,修行之路太辛苦,旁人修仙是为了长生,可是左家家大业大,自有仙丹跟我延长寿命,维持容貌,何必再苦苦修行?我有时觉得母亲说的不错,修行确实辛苦,我那些兄长晨起便要练功,身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如果有懈怠就会遭到责罚,我那些兄长未必快活,反而与我说,羡慕我不必活得如此辛苦……”

  “我母亲也说,我不必像兄长那样辛苦,只要会一些法术,不必多精通,反正家里多得是护身法器……”

  元琼音道:“你兄长说羡慕你,可若是真将你们对换,他当真愿意吗?”

  左若菱轻轻摇头:“反正事已至此,兄长苦修数百年,我早已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想也无用,后悔也无用,只能在萧元白身上下功夫。

  萧元白如今惹下业债,就算能够成功解决,最后也很有可能非傻即疯。不过疯不疯不要紧,只要不影响联姻,萧家也不会对她有太多的要求。想到这里,左若菱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与萧元白自幼定下婚约,青梅竹马,当然是有感情的,可是她突然发现,她也没有那么喜欢萧元白,她不想做他的掌门夫人,为他进行各式各样的应酬,就好像无论她多能干,都只是给他做配。

  元琼音思考后沉默:“也是。”

  因空蝉境久不来找她们,元琼音便想找个机会溜出去打探消息,谁知近几日守卫愈发森严,连人手都多了一辈。

  “祭神礼快到了。”元琼音听她们说道。

  “听说太子也会来,若是……”少女总是充满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们望向元琼音和左若菱的目光中充满猜忌,窃窃私语:“最近几天她们两个总往外跑,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

  可她们并不敢惹元琼音,上次一个故意找茬的姑娘被元琼音扭住手腕,元琼音用钗子抵住她的脸蛋说自己会手抖,把那姑娘吓得涕泗横流。

  “行了,别吓唬她们了。”左若琳来做和事佬。

  “我就是看不惯她们,如此软弱只知道对同类下手,偏偏对男人就无比娇媚讨好。”

  “我的元大小姐……”左若菱叹气:“你和这些凡人女子又生什么气?她们就像扶贫,无所依赖,只能任水飘零。你要知道,就算在仙界也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任性。”

  也不知是不是她们的争执引来了看守的注意,总之傍晚的时候大家就被单独关了起来。

  左若菱用头上的银钗贿赂看守,看守才不耐烦地说一句:“行宫中的贵人出了事,你老实一些,免得惹祸上身。”

  左若菱第一个反应便是消失已久的空蝉境搞出来的事情,细想又觉得不对,她们只是想拿到前朝成帝留下的手札,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何况人间帝王自有运势在身,一朝的气数不尽,想要对他下手的人也会遭到反噬。空蝉境是修仙者,反噬更甚。

  也有可能不是皇帝,行宫之中的贵人也有可能是公主和皇子。

  月上三更的工夫,门口的守卫玩忽职守,只留下几个新人看着这群侍神女,守卫看这些女人娇弱无能,又想着行宫外面守卫重重,再说几个女人罢了,连逃出去的胆子都不敢,怎么可能生事?

  元琼音的房门便是在这个时候被空蝉境敲响:“是我。”

  空蝉境来不及解释,用眼神示意她跟着走,元琼音这才发现他用迷香让侍卫昏昏欲睡。

  待到拐角处,空蝉境才低声说道:“今夜有内乱,我们可趁乱行事。”

  左若菱提前收到了他的纸条,前来和他们汇合:“如此说来,我们探完皇陵便可遁身。”

  “是。我早已打探好路线,事成之后,便从密道离开。”空蝉境用夜明珠作为光源探路,他的下脚极稳,似乎这条路他已走过上百遍。

  “到了。”他忽然停住,抬头看向面前高大而紧闭的石门,语气有一些复杂:“这便是晋成帝的埋骨之地。”

  元琼音好奇地打探着四周,左若菱却早已心生防备,她伸手拦住元琼音,冷静地问道:“你这些天去了哪里?为何会对此处如此熟悉?”

  空蝉境直视她的眼睛,没有闪躲:“前几日守备森严,我没有机会。今夜太子作乱,皇帝中毒不醒,我才寻到了这个机会。”他大大方方地把各种缘由说出来,倒真有几分可信。

  “我知二位仙子不信我。”空蝉境坦荡地说道:“但我并非来路不明之人,也没有加害两位仙子的道理。更何况两位仙子都师出名门,手上有宝物护身,我真的想伤害两位仙子,也没有这个实力,反而暴露大家私自下凡的事情。”

  见左若菱还在犹豫,空蝉境故意道:“左仙子难道不想探究未婚夫昏迷不醒的原因吗?”

  路既然走到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左若菱终于下定决心:“进。”

  修仙者都有自己的秘密,左若菱不在乎他有欺瞒自己的事情,只要他真的有本事解决自己的问题。

  尘封了数百年的大门在密钥的启动后缓缓打开,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堆积的灰尘簌簌而下。

  这是一个十分宽阔的墓室,或者说一座辉煌的宫殿,像是把成帝生前的寝宫尽数搬到了这里。

  “奇怪,这里怎么有女子用的东西?难道是帝后合葬墓?”

  元琼音走向那个无比显眼的梳妆台,台面上放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钗,安静地等着她的主人将她钗于头上。

  铜花镜已经落满了灰,仍可令人联想到,曾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曾坐在这里梳发。

  左若菱也开始打量起四周,“这里有两具棺,既然其中一具属于成帝,另一具便是他后宫中的女人了,看来一生未娶的谎言果然不能信。”

  她们并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在打量这座墓室上,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搜寻,按照道理来说帝王死后的安睡之地布满机关,是为了不让人打扰。

  可是这里却不设任何一个机关,就像是一个孤独的人,敞开门欢迎来客。

  空蝉境默默地走到了棺椁旁,他早就知道这是一座空棺,无比怀念地抚摸棺上陈旧的泥土。那个被他一手养大的孩子,最终还是没有能够经得住权力的诱惑,背叛了他。

  然而能作为帝王之位,他又岂是优柔寡断之辈?到最后两败俱伤,史书永远是后人掩盖后的结果。

  “在这里。”空蝉境突然开口,“那本手札陪葬在成帝的棺椁之中。”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不自然,在他看来,成帝妫海城早就死于百年之前,一入仙门,前尘尽断。

  左若菱没有完全信他,她开始觉得他愈发明捉摸不透,“你来开。”

  她们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机关陷阱,不知道这致命一击是否存在帝王的棺椁之中。

  成帝死因蹊跷,难说棺椁之中存着他弥留之际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