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一扬，随身空间涟漪起阵阵波动，两把战剑跃入手中，碧光流转。

“这斩龙双刃，又称布尔凯索的孩子们……与乔丹之石与布尔凯索之婚戒以及不朽之王套装等稀世名器同出于初代战神之手……大陆霸权之战时，布尔凯索冕下用着两把刀剑斩杀了不知多少巨龙，龙血浇筑，遂得斩龙双刃之名。”凯撒将两把武具轻轻对撞。绿芒迸溅，“不朽之王逝世之后。斩龙双剑等不入陵墓，传入了第二代战神之手。从此代代流转。到我的手中，已经是第九代了。除了血炼战神奎托斯本就有混沌双刃之外，历代天王战神，都曾经使用过它，你来说说，到底谁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伊利亚特有点困惑，凯撒微微一笑，又将雷霆王之怒取了出来，战斧一转，虎虎生风：“这把战斧是我的武器，原本是苍穹战神给我打造的，然而只是金色的品质，我超凡入圣之时用圣山之上的金色雷霆将它重新洗练，将它铸成了暗金武具，可以说是它真正的主人了。然而我死之后，必然有我的接班人拿起这把武具战斗，将他守护的意志贯彻在雷霆王之怒中，守护着北地或者是这更为广阔的世界……你说到了那时，谁又是雷霆王之怒的主人呢？”

“伊利亚特，我的话，认为你只要有足以守护你母亲的力量就够了，但是南宫月说你绝对不是池中之物，我不知道他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也不会左右你未来的生活……不是不愿意，而是没兴趣。”凯撒淡然道，“我教了你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你确实想……像个男人一样拼一些东西，那些大概是没用的，相比之下，南宫月的行军布阵之类的玩意更有用处。今天只想告诉你一番道理，或许……比我教你的战技更有用。”

伊利亚特的脸色肃然了起来，大概是感觉到了凯撒的认真和严肃。

“时光流逝，千年转瞬，物是人非，小到武具珍宝，大到整个世界，哪来的固定的主人？伊利亚特，今天我就要告诉你，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得到它，你就是它的主人。”凯撒缓缓回头，脸色平淡，但是伊利亚特却感觉到让人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天王一字一顿，慢慢道，“天地万物，本无常主，唯强者可以占据，唯强者可以征服。”

征服……唯强者可以征服……这个词听起来莫名得美妙，震动着伊利亚特的心灵。

“真的是……什么都可以得到吗？”伊利亚特喃喃道，“这不是跟强盗……”

“强盗？”凯撒傲然道，“你还不明白吗？几十万年前，庇护所大陆本无人类，逃亡的天使和恶魔结合，生下了名为内法兰的后裔，也就是人类的先祖。内法兰同时负有天使和恶魔的力量，短短的时间内就占据了整个大陆，这算不算强盗？大地灾变，内法兰力量渐失，被一直压迫的各族同时奋起，将人类打了个落花流水，此后就是充满屈辱和压迫的黑暗岁月，他们算不算强盗？万年前人类复兴，大陆霸权之战屠戮百族。放逐无数，重新拿到了大陆的权柄。这又算不算强盗？中土十二国王朝更迭，兴衰起伏。初代教皇立下的十二王室几乎荡然无存，皆因后继者私德败坏，国之不国，篡位者趁势而起。振兴国家，算不算强盗？”

伊利亚特张大了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一个在偏远小镇长大的孩子，怎么能在这方面跟凯撒辩论呢？天王冷笑道：“你要是去做个刮平民地皮甚至劫掠无辜的渣滓，那也叫强盗，但是归根结底。只不过是个无聊的败类。中土十二国历代王朝的开创者都是强盗，那些把持着国家大权的贵族大臣也是强盗，但是他们抢的是国之权柄，你抢的是蝇头私利。他们在史书上留名后世，不管结局如何，好歹风光无限，至于你……脑袋只好挂在墙头上。”

“谁会去做蟊贼啊！”伊利亚特大叫道，“我知道像我那样四处收保护费是不对了！”

“不然。”凯撒看了他一眼，“我向来有话直说，当时救你，完全是因为你母亲让我回忆起一些东西。我只是不愿意看着一位母亲落泪而已。而你错也不是错在收保护费，而是你的心太过狭窄。手段太过低级，只算是一个小毛贼的手段。其实善恶对错。我是没有资格评判的，因为我无法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指点你们……这片天地不欠任何人什么，但是它欠像你们这样的先天弱势者一个谋生的机会……对此我无话可说，因为我是幸运的。”

“但是这些毕竟跟本王没有关系，我的义务，是让北地的弱者活得更好，别的地方，没这闲心。你想去做什么我不管，然而不能让你妈伤心，这是头一条……做不到我就杀了你。”凯撒冷冷道，“其二，我刚刚说的是天地万物强者居之，然而人类是自由之灵，不在此列。刀剑和利益能让他们屈服，但是因利而聚，因利而散，你一朝得势，逐利者趋之若鹜，但是失势之时，他们也会弃如敝履……这一点由小观大，你生在平民之中，应该比我清楚。”

伊利亚特无声地点头，平民啊……最善良的是他们，最无情的也是他们。他慢慢道：“之前你跟我说过了，利益只能缔结最初的关系，如果要让羁绊牢不可破，那就要用心来经营。”

凯撒愣了愣，那天他只不过是胡说八道，没想到伊利亚特竟然记住了，不知为何，他嘴角浮起了一丝淡然的微笑：“用心来经营……并不是太简单的事情。对待你的下属，就要让他们感念于你的恩情，恐惧于你的愤怒，但是如果是决定要一起奋斗一生的伙伴和袍泽，那就让他们知道的梦想和决心，并把你的意志和他们的意志统一一处，因此，你的目的就是他们的目的，你的梦想就是他们的梦想，你的战场就是他们的战场，唯有如此，才能战无不胜。”

“我……不是很明白。”伊利亚特苦着脸摇了摇头，这并不是听听就能领会的事物。

“那么我们就做一个约定好了。”凯撒扬起了眉毛，向伊利亚特伸出了手，“只属于我的战斗就要开始了，在我回来之前，你能成为一个强者的话，我就向你展示一下何为牢不可破的羁绊和连在一起的梦想，并承认你是我雷霆王凯撒所认同的人，如何？”

没有遗言，甚至没有万一发生意外的嘱托，凯撒本来就是抱着绝对会赢的心态去迎战反转冲动的……当初面对迪亚波罗的时候，凯撒曾经拜托龙女代替他去北地传达天王最后的命令，但是今天不会……因为他可能死在魔神手中，但绝对不会败在自己手下。

伊利亚特怔怔地看着凯撒伸来的手，就算是神经再大条也知道似乎有麻烦的事情发生了，他迟疑道：“老师您……”

“没事，没事，只是万事等价交换，我只不过是为了力量而偿还些东西而已。”凯撒淡淡一笑，“只是伊利亚特你要记住，每一个强者都是用一生的时间与自己战斗的英雄，因为如果战胜了自己，那么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谁是自己的对手了！也之所以如此，没有无敌，也没有永恒……只有为别人去战斗的战士。我的学生哟，力量是天赋更是坚毅，短短的时间内不能让你的力量突飞猛进，但是却能给你构筑一颗强者之心，这就是我跟你的约定。”

凯撒就这么看着伊利亚特，不知为何，这个年龄仍然算是小孩子的魁梧巨汉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了一样，他近乎于仰视地看着眼前静静而立的人，老师尽管只是淡然地站着，自己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攥紧了心脏一样，王者天下无双般的气势让他感到了艳羡和敬慕，并生出了“如果我像老师那样该多好”之类的憧憬，他近乎神圣地伸出了手，与那不大但是有力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凯撒轻轻一笑：“仔细看看，长高了不少……是腰板挺直了吗？”

“是！”他只能这么混乱地回答了，因为无端的泪水浸湿了眼睛，那种混杂着感动和喜悦的心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同样的，老师在月下的笑容，他也永远不会忘怀。

在天下无双的王者面前许下的誓言，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会成为战斗的力量源泉。

因为老师说，真正的男人，会为了保护别人而变得更强。

这个心愿，将与这时的自己，不懂悲伤毫无畏惧的自己，永远地刻印在自己的心中，而名为伊利亚特的少年，也会像老师期许的那样前进……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