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三十二 夜谈（2 / 2）
小福神吃着我给它的肉饼干，小脸上浮现出了两抹幸福的红晕，它睁大了水灵灵的大眼睛，冲我会意地眨了眨，然后很快拍动着它的耳翅，向着书房门上的气窗悄无声息地飞了过去。
在小福神偷偷飞进了吉哈德的书房之后，我和矮子立刻跑到了凰极生的客房里，向他借了他的青鸾，然后关上了门，在房间里以小福神的视角偷看着仙度瑞拉和吉哈德的对话。
吉哈德坐在一张玫瑰木的书桌后面，他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摆放在书桌上，脸上挂着的，是浓浓的疲倦，还有深深的痛苦。
整整有两分钟的时间，吉哈德和仙度瑞拉居然都没有说一句话。仙度瑞拉只是隔着书桌，反手贴在背后，站在吉哈德的对面，她的脸色出奇的平静和惬意，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那随常的脸色和吉哈德那深沉难过的表情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半晌后，吉哈德才从他的手掌中拔出了他的脸，我看到了他的双眼已是通红一片。
“爸爸。”仙度瑞拉轻声呼唤。
“辛蒂……我真没有想到……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没有想到……”吉哈德痛苦地摇着头，他的声音并不高，透出深深的悲哀和绝望。
“爸爸，你看起来情绪很激动，这对你身体不好，你慢慢说吧。”仙度瑞拉直视着她的父亲，细声道。
吉哈德慢慢弓起了身，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他脱下了他那件外黑内红的披风，把它挂在了椅背上，他真的看上去很疲惫，在那看起来依旧年轻的脸庞上，此刻已经深深地显现出了几分的老态。
“我老了……尤其是这几天，我感觉自己老得特别快。”吉哈德难受地说。
仙度瑞拉摇了摇头，道：
“可是爸爸你看起来一点也没变。”
“是心老了。”吉哈德说道，“有些老，外表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它比外表上的老态更为可怕。在我的记忆里，你始终还是那个刚刚从襁褓里钻出来的婴儿，于是我也潜意识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我了……可是其实，你都已经这么大了。我也老了。”
仙度瑞拉低着头，把玩着她的手指，一时间，没有说话。
“我们这一族的人世代都不显老，而且寿命漫长……但是这并不是恩赐，而是一种诅咒，辛蒂。是诅咒。”吉哈德语重心长地道。
“是的，是爸爸。”仙度瑞拉说着，低下了头。
“辛蒂。我没有资格责备你。因为说穿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从小就纵容你，惯着你……我那么爱你，就像爱你的妈妈一样，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还把你当成了她，曾经喝醉时对你做过那种事……我欠了你。一辈子欠了你……所以不管你平时怎么疯狂，我都不会对你说不……”
“不要说了，爸爸。”仙度瑞拉打断了吉哈德的话语，眼神平静，既没有怒气，也没有怨念。
“你已经戒了酒很多年了。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
听到了这里，矮子已经快要爆炸了，他张大了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但是凰极生却是急忙捂住了他的嘴，避免他出声太大发出动静来。
“听下去。”凰极生对着矮子连连使眼色道。
矮子这才稳住了情绪，双手捂着嘴巴，睁大眼睛继续盯着青鸾尾羽所呈现出来的画面。
“辛蒂……我不想指责你了。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貘德雷德……还有修，他们，真的是你的下手的吗？”吉哈德几乎已经是在用乞求的语气说话。
仙度瑞拉抬起头来，注视着吉哈德的眼睛，说道：
“是的，爸爸，是我做的。”
吉哈德的脸部肌肉在微微地抽搐着，他再次痛苦地把脸埋进了手掌里，颤着声，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和我都知道的那个理由。爸爸。”仙度瑞拉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和我都知道他们那么爱我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爸爸，你知道的，对于这个家族来说，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算不上是兄妹关系……等我成年礼之后，为了这个家族，你要让我们做什么，你都清楚。”
我看到吉哈德的脸上浮现出了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痛苦之色，那种极其的痛苦就好像有人往他的体内注入了成吨的水银。
吉哈德缓缓地站了起来，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喉咙中却像是卡了鱼刺一样吐不出半个字来，几次尝试后，他才颤着声道：
“就因为这个理由，你杀死了你的两个哥哥！？你杀了修……还有貘德雷德？！他们是你的哥哥！”
仙度瑞拉直视着她的父亲，坦白道：
“是的，我杀了他们，爸爸。”
吉哈德用力地咬了咬牙，他身上的力气都仿佛流失了一般，身形都开始显得有些不稳。他手搭着椅背，才勉强没有软倒，我看到吉哈德已是目眦尽裂，眼角都渗出了晶莹的泪珠。
“辛蒂……你知道，爸爸没有选择。这不是爸爸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为了血统的纯正，为了家族的延续……在出生率一代比一代低下的如今，我们索托斯家族只能……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延续血统……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你母亲到生命的最后也知道，我之所以会追求她，一开始并不是因为她身上的魅力，而是因为家族的任务，她也不会知道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到底是哪个家族的血……这一点，阿撒托斯、克塔尼德、诺登斯家族，和我们都是一样的……你也看到了拒绝这种血脉延续方式的德拉贡家族因为少子而没落到了什么地步……”
“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你什么，爸爸。”仙度瑞拉眨了眨眼睛，平视着吉哈德，脸色依旧平静，就好像是看淡了一切的世外女神。
在小福神偷偷飞进了吉哈德的书房之后，我和矮子立刻跑到了凰极生的客房里，向他借了他的青鸾，然后关上了门，在房间里以小福神的视角偷看着仙度瑞拉和吉哈德的对话。
吉哈德坐在一张玫瑰木的书桌后面，他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摆放在书桌上，脸上挂着的，是浓浓的疲倦，还有深深的痛苦。
整整有两分钟的时间，吉哈德和仙度瑞拉居然都没有说一句话。仙度瑞拉只是隔着书桌，反手贴在背后，站在吉哈德的对面，她的脸色出奇的平静和惬意，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那随常的脸色和吉哈德那深沉难过的表情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半晌后，吉哈德才从他的手掌中拔出了他的脸，我看到了他的双眼已是通红一片。
“爸爸。”仙度瑞拉轻声呼唤。
“辛蒂……我真没有想到……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没有想到……”吉哈德痛苦地摇着头，他的声音并不高，透出深深的悲哀和绝望。
“爸爸，你看起来情绪很激动，这对你身体不好，你慢慢说吧。”仙度瑞拉直视着她的父亲，细声道。
吉哈德慢慢弓起了身，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他脱下了他那件外黑内红的披风，把它挂在了椅背上，他真的看上去很疲惫，在那看起来依旧年轻的脸庞上，此刻已经深深地显现出了几分的老态。
“我老了……尤其是这几天，我感觉自己老得特别快。”吉哈德难受地说。
仙度瑞拉摇了摇头，道：
“可是爸爸你看起来一点也没变。”
“是心老了。”吉哈德说道，“有些老，外表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它比外表上的老态更为可怕。在我的记忆里，你始终还是那个刚刚从襁褓里钻出来的婴儿，于是我也潜意识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我了……可是其实，你都已经这么大了。我也老了。”
仙度瑞拉低着头，把玩着她的手指，一时间，没有说话。
“我们这一族的人世代都不显老，而且寿命漫长……但是这并不是恩赐，而是一种诅咒，辛蒂。是诅咒。”吉哈德语重心长地道。
“是的，是爸爸。”仙度瑞拉说着，低下了头。
“辛蒂。我没有资格责备你。因为说穿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从小就纵容你，惯着你……我那么爱你，就像爱你的妈妈一样，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还把你当成了她，曾经喝醉时对你做过那种事……我欠了你。一辈子欠了你……所以不管你平时怎么疯狂，我都不会对你说不……”
“不要说了，爸爸。”仙度瑞拉打断了吉哈德的话语，眼神平静，既没有怒气，也没有怨念。
“你已经戒了酒很多年了。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
听到了这里，矮子已经快要爆炸了，他张大了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但是凰极生却是急忙捂住了他的嘴，避免他出声太大发出动静来。
“听下去。”凰极生对着矮子连连使眼色道。
矮子这才稳住了情绪，双手捂着嘴巴，睁大眼睛继续盯着青鸾尾羽所呈现出来的画面。
“辛蒂……我不想指责你了。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貘德雷德……还有修，他们，真的是你的下手的吗？”吉哈德几乎已经是在用乞求的语气说话。
仙度瑞拉抬起头来，注视着吉哈德的眼睛，说道：
“是的，爸爸，是我做的。”
吉哈德的脸部肌肉在微微地抽搐着，他再次痛苦地把脸埋进了手掌里，颤着声，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和我都知道的那个理由。爸爸。”仙度瑞拉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和我都知道他们那么爱我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爸爸，你知道的，对于这个家族来说，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算不上是兄妹关系……等我成年礼之后，为了这个家族，你要让我们做什么，你都清楚。”
我看到吉哈德的脸上浮现出了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痛苦之色，那种极其的痛苦就好像有人往他的体内注入了成吨的水银。
吉哈德缓缓地站了起来，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喉咙中却像是卡了鱼刺一样吐不出半个字来，几次尝试后，他才颤着声道：
“就因为这个理由，你杀死了你的两个哥哥！？你杀了修……还有貘德雷德？！他们是你的哥哥！”
仙度瑞拉直视着她的父亲，坦白道：
“是的，我杀了他们，爸爸。”
吉哈德用力地咬了咬牙，他身上的力气都仿佛流失了一般，身形都开始显得有些不稳。他手搭着椅背，才勉强没有软倒，我看到吉哈德已是目眦尽裂，眼角都渗出了晶莹的泪珠。
“辛蒂……你知道，爸爸没有选择。这不是爸爸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为了血统的纯正，为了家族的延续……在出生率一代比一代低下的如今，我们索托斯家族只能……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延续血统……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你母亲到生命的最后也知道，我之所以会追求她，一开始并不是因为她身上的魅力，而是因为家族的任务，她也不会知道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到底是哪个家族的血……这一点，阿撒托斯、克塔尼德、诺登斯家族，和我们都是一样的……你也看到了拒绝这种血脉延续方式的德拉贡家族因为少子而没落到了什么地步……”
“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你什么，爸爸。”仙度瑞拉眨了眨眼睛，平视着吉哈德，脸色依旧平静，就好像是看淡了一切的世外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