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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惊婚夜(2 / 2)

  钱怡感兴趣的话题无非就几样。

  “你是虢国公的弟弟,怎么也没有官职爵位?”

  “王家的家业以后你能分多少?”

  “听说你是葛老先生的弟子,在文会上有没有名气?”

  “我听说王家内院是陶氏在管账,那是不是我以后用钱还得找她啊?”

  ……

  王宝觉得这媳妇真是无聊透了。

  聊着聊着,他突然有些想念自己原先的丫环春醴。

  要是娘亲没把春醴打死就好了……

  脑子里想了一会,他忽然暗骂了一声“该死!”

  ——该死,如果能后悔重来,我最想过的日子,居然是王珰那个草包现在过的日子……该死!

  钱怡还在抱怨,忽然听到王宝嘴里骂了一句“该死”,她登时不快。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

  “我告诉你,我钱怡嫁给你是下嫁,你一个续弦生的,少在我面前拿大……”

  王宝也恼火起来,正想还嘴。屋外钱怡带来的妈子咳了两声。

  “小姐、姑爷,时辰不早了,该洞房了。”

  王宝一恼,压低声音问道:“她们要在外面听?”

  “不然呢,我娘都交代过了。”钱怡也不耐烦起来,打了个哈欠,抱怨道:“折腾一天累死了,你快点弄。”

  说着,摊开手往那一躺。

  王宝一愣。

  过了一会,钱怡又打了个哈欠,道:“你动手啊。”

  “不是,你也动了一下啊。”

  “我不懂,嬷嬷跟我讲的时候我睡着了。我听说你睡过丫环,你动手吧。”

  王宝叹了一口气,先解自己的衣服。

  ——唉,跟木头一样,有什么意思……

  忽然,外面有两声惨叫。

  新房中的两人回过头去,只见血泼在窗纸上,极是骇人。

  ~~

  两声惨叫过后,又是两声惨叫。

  “嘭”的一声,门被人踹开。

  花锄“叮”地敲在青砖地面上,声音清脆,血花四溅。

  塔娜身上也受了不少伤,浑身都是血,眼神却更加凶狠。

  她在屋里扫视一圈,没有看到人。

  榻前的地上还摆着两双鞋,衣服丢在地上、榻上。

  “别躲了……我听到你们叫了……”塔娜开口说道,手中的花锄抡下,将桌子砸烂。

  “为什么你成亲,王笑不来?”

  她又冷冰冰说了一句,汉话不算流利。

  花锄砸在一个衣柜上,将衣柜砸得稀烂。

  “我藏了一整天,为什么不来?!”

  她向另一个衣柜走去,抬起花锄。

  两名护卫冲进来,塔娜回身,两锄头挥下去,血花四溅!

  屋里另一个衣柜开始抖动起来。

  王宝光着身子爬出来,跪在地上大哭喊饶命。

  “呜呜呜……王笑来了,他他来了,他就躲在床底下……呜呜呜……求你饶了我吧,我给你钱……王笑就在床底下……你看,床在抖抖抖……”

  塔娜一转头去看床榻。

  再一回头,只见王宝趴在地上,光着腚向外爬去。

  “骗我?”

  塔娜拿起花锄的杆就捅在王宝腚上!

  “啊!”

  一声剧烈的惨叫响彻新房。

  惨叫声中,混杂着塔娜疯狂的叫嚷。

  “办喜事啊,你们王家办喜事啊!我让你喜事变丧事……”

  “好痛!饶命……”

  塔娜冷笑不已,再次举起花锄,对着王宝的脑袋就抡……

  ~~

  钱怡也是浑身都在抖,她躲在床底也不敢往外看。

  “噗”的一声,血涌到床底下。

  “啊!”

  她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

  “啊!”

  新房中还混杂着王宝的喊声。

  钱怡探出头往外看去,只见那个可怕的小姑娘已经倒在地上,喉咙里插着一支箭矢咯咯做响。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才发现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再看了一眼,王宝还趴在地上嚎个不停,钱怡又惊又怒,咬着牙就冲出来,一把拿起花锄,闭着眼,对着塔娜就抡。

  “啊啊啊啊……王宝你个该死的,看看她死干净没有啊……”

  王宝转头看去,又被溅了一身,只觉一辈子都忘不掉这骇人的场面,吓得连话都不会说。

  有护卫冲到屋外,大喊道:“四少奶奶你停手,死干净了……干净了……”

  ~~

  龟壳落在案上。高兴生眯了眯眼,摇了摇头。

  “大凶之卦。”

  他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叹息道:“骇人听闻啊,济南城也不安全啊。”

  过了一会,有人跑来通传道:“岑大人派人来问,说是约好的今天日到王家拜会……”

  高兴生故意咳了咳,道:“不去了,不去了,老夫伤势又加重了……”

  把人打发走,他探头往外看了两眼,招过侍卫吩咐道:“济南这地方建奴细作太多了,你们用点心,保护好老夫的安全。”

  “是。”

  高兴生在一名侍卫肩上拍了拍,道:“等回了京城,重重有赏。”

  萨马拉眯了眯眼,心想:等到了燕京,爷赏你一顿鞭子。

  这天到了夜里,高兴生睡觉之后,萨马拉与别的侍卫轮换,走到一个僻静处,开口问道:“打探清楚了吗?”

  “打探清楚了,塔娜被南蛮子发现了,已经死了。”

  “怎么被发现的?有没有可能会牵扯到我们?”

  “她在王家杀了不少人,负责此事的锦衣卫镇抚使也被免职了。但小心起见,奴才建议爷还是先北归。”

  萨马拉又问道:“其其格呢?”

  “有人看到她赶车出了东城,看方向是往莱州去了。”

  “莱州?”萨马拉想了想,道:“我们等几天,看其其格还回不回来、回来后怎么说……”

  ~~

  莱州。

  “吁……”

  马车在一座府衙前停了下来。

  张嫂跟着几名车夫被安排到后面歇息,因她是女人,又单独分了她一个靠近后衙的屋子歇息。

  等到夜里,她有心打探王笑的行踪,翻过院墙,向这座府衙探去。

  月光下,这个院子很奇怪。院子挺大的,但居然没有假山亭台,反而种了许多树。

  甚至连路都没有。

  张嫂低下头,微微有些疑惑。

  如果不是能看到四周的院墙,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出了府衙,到了外面的荒地。

  下一刻,她脚步一停,隐隐感到危险。

  夜色中,似乎有轻微的“咕咕”声响起。

  张嫂猛然回头,只见一道白影突然扑上来!

  “嗷!”

  ……

  王笑连夜赶路,到了莱州之后又马上见了贺琬。

  一直议事到夜里,说完了正事,他才招过小柴禾。

  “你想个办法,既要把消息递给那个细作,又不能让她起疑,明白吗?”

  “卑职明白。”

  “她现在在哪?”

  小柴禾才要回答,忽有一名锦衣卫上来禀报了一句。

  “她……被老虎咬了……”